(五十) 奈何明月照沟渠(十)(2 / 2)
“大郎,大郎,我即便是庶出……也是你的同胞妹妹,你为何如此狠心?呜呜呜……”
“闭嘴!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还有脸哭?”
“大郎、大郎……呜呜……你自可以唾弃我,但我如此做,何尝、何尝不是被大郎所逼?”
“你……你若是再多言一句,我便让人将你送给齐王!”
江邵乐话落,抽抽噎噎的江月红立即停住了哭泣,却又不甘心的咕哝道:“大郎,我毕竟、毕竟是江家的女儿……嗝!如今、如今木已成舟,还请大郎顾及江家的颜面,成全了我们,何必用齐王那个老匹夫威胁我?”
“你还敢说?莫以为我不会将你送给齐王!”
江子萱站在外面,一直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到了谢安然,心里惴惴难安,害怕江月红的哭泣和谢安然有某种关系。
随着江邵乐一声暴吼,江月红终于不再理直气壮,却还是小声嘀咕。
江月红的声音太小,江子萱听不清楚,依稀听到一些和孩子有关的话。
越是听不到,江子萱越想听到,忙不迭上前两步,浑然忘记了,她现下穿的是与布衣服大不相同的仕女装,裙摆逶迤拖地,一个不留神,她便踩到了自己的纱裙,狠狠向前扑去。
虽然,她幸运的伸出双手撑在了门边,却发出了很大的响动,一下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
屋内的两人立时有默契的停止了谈话,随着江邵乐一声低沉询问,江子萱再也躲藏不下去,只得悻悻推门进去,嗫嚅道:“哥哥……”
“三娘!”江邵乐和江月红面上皆露出诧异,异口同声的说到。
江子萱本来因为偷听而感到无措,却在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之后,忘记了拘束,诧异得双眼圆睁。
此时,江月红跪在地上,双眼红肿,面上泪痕未干,似乎哭泣了很久。她前面的地上放了一半断掉的戒尺,另一半戒尺,则在很远的桌子旁边。
江子萱下意识看向江月红捂在衣袖里面的双手,而后又询问的看向江邵乐。
江邵乐轻蹙眉头,避开了她的视线,转而对江月红说道:“你先下去吧!这些天,好生呆在房里,若是敢再胡闹,我定然不客气!”
江月红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江邵乐冷冷一瞥,不敢再放肆,晃晃悠悠爬起来,退了出去。
她起身时,衣袖被腰间的碧石绕住,露出了红肿的手掌,还有白皙的手腕,腕上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痕,被江子萱一眼望去。
还有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咬牙强忍的模样,也悉数落到了江子萱的眼里。
江子萱知道,她定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偏生,是个倔强的性子,不愿意被自己看去,所以挺直腰杆走路,却适得其反,显得背影尤为可怜。
江子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江邵乐如此毒打江月红,却也没有心思去询问。
她被江月红身上的伤势震撼,也被江邵乐的冷酷惊到。
这是第一次,她前所未有的深刻意识到,所谓的嫡庶之分,委实太过残忍。她的哥哥,可以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百般呵护,却对另一个庶出的妹妹严厉无情。
她叹气,暗暗想着,以后,她定然会守好谢安然,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只有她生的孩子,不会有嫡庶之分,不会出现同胞的争斗,更不会在亲人之间有尊卑之别。
发完感想,她方才收回视线看向江邵乐,道:“哥、哥哥,我、我想将、将春红遣走。”
她说完,不知道是否看错,江邵乐好像做出松口气的模样。难道,他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吗?
“三娘为何想要将春红遣走?”
“她……”江子萱有所顾忌,即便是亲兄长,也不愿意被他知道她昨夜的遭遇,一顿之后,说道:“我、我不、不习惯她侍候。”
江邵乐没有反对,颔首答应下来,却又说道:“等回了京城,我便拿些银子打发她,只是现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换她,你堂堂江家嫡小姐,若是身边没有个婢女难免被人笑话,你且忍耐一下吧。”
“这……”江子萱感觉自己的兄长在搪塞自己,却又找不到他如此做的理由,只得无奈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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