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奈何明月照沟渠(二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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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然握紧了拳头,颤抖着嘴唇问道:“难道、难道……你真打算娶她为妻?”

“当然。”

见石尉寒说得斩钉截铁,谢安然不由转而看向他身后的江子萱。江子萱与石尉寒比起来,实在是太瘦小,她的身体,完全被石尉寒高大的身躯挡住,谢安然自然是无法看清楚她的神情。

可是,就是因为看不见,谢安然方才感到绝望,何时起,她竟然甘愿放弃了自己的倔强,躲避在石尉寒的身后,将石尉寒作为仰仗?

想到这一点,谢安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原本,我今日之行,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话毕,谢安然转身,拂袖离去。而江月红,也跟随着他,急急走出了江家。

他们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江子萱有些恍惚的站起身,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所依赖的心上人会出言羞辱她,反倒是一向霸道跋扈的石尉寒挺身而出、不惜一切的维护她。

她屈腰,对着石尉寒深深一拜,道:“多、多谢将军……全力维护……三娘,三娘铭记于心……”

“哈哈哈……”江邵乐上前,一把拉住她,道:“三娘何必对尉寒如此多礼,以后,他是你的丈夫,维护你一下也是应当。”

江子萱再次怔愣,事实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此时,她甚至难以分辨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半响,她方才讪讪笑道:“哥、哥哥……将军方才……不过是怜悯我,所以挺身……相助,你莫要,莫要当真。”

石尉寒抬眼看她,道:“我那般说,并非为了可怜你,也不是为了在谢安然面前保全你。我所说的,是实话!”

“什、什么?”

“我所说的,都是实话!方才,我已经向江世叔求娶你,江世叔也欣然答应。”

江子萱大惊,随即有丝丝怅然之感。方才,她还觉得自己以前错看了石尉寒,或许,他只是话语上面高傲些而已,其实骨子里也是个谦谦君子。没有想到,转眼间,他就用行动扑灭了她的幻想。

他分明就是平素里的那副霸道性子,事事都凭着自己的喜恶去做,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就连婚姻这般大事,也只是我行我素而已。

见她面露不快,石尉寒的身体变得僵硬,神色十分不自然的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我在想……婚姻大事……”江子萱支支吾吾好一会,方才找到说辞,忙镇定下来,道:“我……私以为,婚姻大事……并非关系父母、祖宗,而是关系、关系……”

“关系什么?”

“关系个人。”

“三娘!”眼见着江子萱越说越不像话,江邵乐不由提高声音,打断了她和石尉寒的话。

石尉寒反不以为意,摇了摇头,道:“无妨,江兄便让她说吧。”

江子萱小心斜睨江邵乐,而后咬了咬牙,道:“婚姻……不可只、只凭父母之命,当以个人意愿为先。否、否则,婚后……难、难免夫妻不睦,夫妻不睦则、则家不和,家不和……则诸事不……顺,日久……天长,难免成为……怨偶,届时只怕……妻将不妻,夫将不夫。”

闻言,石尉寒面色变得难看,他如何会听不出,她这一堆大道理的后面,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的心并不在他这里。所以,她不甘不愿,她不想成亲。

他心里虽然波涛涌现,但是面上,却做出一副思忖良久的模样,对她缓缓颔首,说道:“你之所言,与纲常不合,与礼法有违,娶妻生子,从古至今,都是关乎祖宗和子嗣的大事,到了你这里,反倒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但是细细思来,却也见解独特,不无道理,只是……在世人面前,怕是难以服众。”

石尉寒说到此,一顿,故作轻松,道:“说起来,三娘有句话倒是极对的,若不甘不愿,难免夫妻不睦。所以,我想问问三娘,你可甘愿嫁我为妻?”

他此问一出,屋内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江子萱不看他,径直垂首。虽然垂着收,她依旧可以用余光看到自己兄长焦急的模样。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泛出一抹苦笑。

她现下已经是江家的羞辱,在她没有寻回名声之前,若是拒绝他,只怕她的兄长,她的父亲,还有整个家族,都会对她失望至极。而她自己,或许会被江家逼死以求贞洁,或许会被关在这里了却一生,。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了春红的死亡,承担了任性的后果,她已经不敢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敢再做骄傲而真实的自己。

尽管她委屈,尽管她心里没有他,尽管他从来不是她以为的良人模样,她还是轻轻的颔首,还是违背意愿的答应了这场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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