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拔剑四顾心茫然(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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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石尉寒暗暗责怪江家行事有欠妥当,还不等他辩驳,又听石母怒道:“我和你父已经商量好,明日便遣人去江家把这婚事给退了!”

石尉寒蹙眉,面不改色的说道:“母亲这是做什么?人云亦云,毫无平素里的睿智。”

石夫人疑惑,他的神色实在是坦然,莫非其中真有误会?

石尉寒又道:“此事,确实另有隐情!江家家里争斗更胜我石家,她叔叔家里的四娘想要做她的陪嫁,时常找她说,还牵扯了不少内院之争。她虽然是嫡女,可自幼没有了母亲庇护,也不好时时求助兄长,她被江家的人缠得无法,便找我哭诉,想出门躲避。刚好有人求她前往作画,我便为她安排,让她暂时出门躲躲,过不了几日便会回来,于情于理的事情,到了母亲这里怎么成了私奔?”

石夫人听了,将信将疑,一双深邃眼睛不住在石尉寒身上打量。

石尉寒见她怀疑,理直气壮道:“此事是由我一人决定,本来想知会江家大郎,但是三娘害怕他为难,害怕她的藏身处被江家其他人知道,又去找她麻烦,所以便隐瞒了下来。此事说起来,是我考虑不周,前几日三娘离开之时,我便应该知会江家一声的。”

石尉寒说得太过肯定,石夫人不得不信,嘀咕道:“那为何传出她与人私奔的谣言,难道,是有人存心诋毁她?”

石尉寒颔首,若有所思。

石夫人忽然正色,又道:“即便如此,她惹的是非也实在太多,依我看来,她绝非良配,不如还是由我为你……”

“母亲!军中尚有要事未决,我须立刻回去,你与父亲先用膳吧!”

话落,石尉寒不给石夫人继续说话的机会,迅速转身,如脚下踏风一般,一溜烟消失在厅门外,只留下满脸怒气的石夫人连连拍桌。

石尉寒骑马奔出石家大门,夜晚,他家门前的街道上十分幽静,他便毫无顾虑,策马风驰。

谁知道,从街旁忽然闪出一人,直直挡在路中间。

他虽然马术精湛,可事发突然,拉住缰绳控马时已经来不及,马儿长啸一声,抬起前蹄,冲出来的那个人大叫一声‘啊’,而后跌倒在地。

石尉寒大骇,忙将马安抚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名女子。

他纵身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对方身边蹲下。

“姑娘,你哪里伤到了?”

“我、我的腿,腿被马蹄踏到了!”

说着,那女子抬起了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进到石尉寒的视线里。

石尉寒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惊道:“公主,怎么会是你?”

话落,他大约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面露冷色,不等对方回答,又道:“我这便遣人送公主回宫。”

闻言,长笙嘤嘤哭诉道:“我的腿好疼,我的腿好疼……呜呜呜……难道、难道大郎不该找人前来为我医治吗?呜呜呜……若是耽误了我的伤情,让我以后瘸了或者残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呜呜呜……呜呜呜……”

越说,长笙公主哭得越厉害,空旷的街道,充满了她委屈的控诉。

此处尚属于石家的门前,家奴们早早听到了动静,不大一会,就有五六个人围了过来。

见状,长笙公主越加哭得大声,抱住她的腿,竭斯底里的哭喊。

石尉寒脸黑若玄铁,看了看一旁不敢说话却明显兴奋的家奴们,无奈蹙眉,只得弯腰搀扶起她,道:“那便委屈公主到我府中疗伤,待大夫医治过后,我再命人将公主送回去。”

长笙公主连连颔首,在借他的力量站起来之后,身体顺势一软,刚好倒在他的怀里,双手如蔓藤一般,死死搂住他的脖颈。

石尉寒身体僵硬了一下,眼见着被惊动的人越来越多,只望能在谣言四起之前,将她快些弄走,索性打横将她抱起。

这一下,长笙公主停住了啼哭,柔顺的靠在他身上,说道:“大郎,听说江家三娘与人私奔了。”

石尉寒动作凝滞,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大步向石家走去,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以为,谣言止于智者!”

长笙咬牙,这意思便是,她若再说这件事,就是蠢人了?

她自然不愿意做蠢人,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大郎,你是伟岸丈夫,何苦娶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我一心仰慕你,为何你不愿意……”

“公主请慎言!江家三娘如何,轮不到公主评判。至于公主自己……毕竟你已经和谢安然订了婚,不可在妄言。”

长笙公主嗤笑一声,答:“谢安然?我何时与他订婚了?当初不过是因为大郎伤我心,所以我找他来气大郎。至于婚约,就是太后答应赐婚而已,可是到现在,也都是口头约定,父皇也没有下旨,一切是他谢家一厢情愿……”

说着,长笙公主一顿,道:“若是大郎愿意,我随时可以向太后禀明心意,请太后为你我赐婚!”

石尉寒停步,四顾,然后将她一把塞到旁边家丁的怀里。

家丁措手不及,害怕将长笙公主掉在地上,本能收了手,但是对上长笙凶狠的眼光,他身体一抖,长笙公主便滑了下去。

“哎呀!”长笙的脚一触地,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回不用装,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大郎,大郎,你怎可如此?明明是你伤了我,你怎可弃我而去?”

长笙公主哭喊着,在静谧的夜里,听得众人只觉另有一番滋味,石尉寒的脸色更加难看,只是还来不及回话,门内便传来了石夫人的声音。

“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吵吵嚷嚷?”

她话落,看热闹的人连忙退到一旁,远处站着的几个家奴立马消失,便是长笙公主也止住了哭喊,眼泪汪汪的循声望去。

见到来人一身贵气,仪态端庄,再看一旁石尉寒和家奴的态度,长笙公主已经大概猜到石夫人的身份,忙嘟起嘴,先声夺人道:“夫人,大郎将我撞伤,却要置我于不顾!”

石夫人先是看了看长笙,再看看满脸不耐的石尉寒,思忖片刻,眼睛倏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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