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拔剑四顾心茫然(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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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姓宦官话落,谢安然便眼露凶光的看向江月红,低吼道:“你这个妇人为何如此恶毒?处心积虑加害于我,毁我与三娘的婚事,累我父亲的英明!”

闻言,江月红双眼发红,目光中有委屈,有恐惧,还有几分哀求和眷念。

江子萱不语,独自沉浸在思绪中。

而江邵乐则是笑了起来,一弯腰,将江月红口中的手巾扯掉,说道:“二姑娘呀二姑娘,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当初是你不念手足,不顾父兄,勾结外人做出如此不义之举,最后也只是落个被埋怨的下场呀!”

江月红不搭话,盈盈泪水终于充满了整个眼眶,她一眨眼,眼睛便再承受不住那么多的东西,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她似乎很懂得审时度势,心知现下已经不容她抵赖,她便也不做无谓的辩解。而眼下的情形,江邵乐是铁了心肠要对付她,她便也不理睬他的挖苦,而是将视线转向江子萱,犹豫片刻后,一下扑到江子萱的脚下,伸手欲抱住她的一双小腿。

江子萱一个躲让不及,便被江月红抱了个正着,随即,整个车舆中充斥着对方呜呜的啼哭声。

江子萱从来都是喜恶分明,她憎恨江月红的狠毒,自然不会因为江月红哭上两声,便对她生出同情。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在江月红贴在她的腿上瞬间,她猛然抬脚,将她挣了开去。

江月红一个不慎,痛苦的低叫一声,仰倒在一边,双手捂住肚子,呻  吟道:“三娘,我的肚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孩子,求求你救救孩子!”

江子萱一震,定睛看她,见她面部痛得扭曲,不像是在假装,江子萱顿时无措起来,如同犯了错误的孩子。

她只是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为死去的春红报仇而已,可是,这不代表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更不代表她可以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而丧心病狂。

她愣愣的看着江月红低叫,看着她的额头之上冒出颗颗汗滴。她的视线,顺着江月红的身体不断下移,最后停在她的小腹上。

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虽然不细看尚看不出痕迹,可她却清楚的知道,江月红是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三娘,我知道你是心善之人,对待城外的流民尚且不容,对待孩子你又如何能够忍心呢?在你后悔之前,你救救他吧,你救救他可好?”

江月红再次的求饶将她的理智唤回,这一刻,她无比的挣扎,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若是就此说服兄长放过江月红,实在是对不起她自己,也对不起死去的春红。可,若是不管不问,依照父兄的脾气,定然不会让江月红活到明天,到时,也只是一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江子萱的面前,又浮现出了过往的画面,有春红的笑容,也有春红死去的模样。她甚至能够听见春红的啼哭声,要她为她报仇的长吟。

可,若是报仇的话,她又怎么忍得下心去伤害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江月红深深知道她的生死不过是江子萱一念之差的事情,见她面露挣扎,便抱着肚子又重新爬滚到了她的面前,抱着她的小腿,忍受着小腹的疼痛,说道:“三娘,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可是我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此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孩子无关,与三郎更是无关,请你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暂且放过我!”

江子萱不搭话,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放过她?那么谁放过春红,谁能让寒骨变红颜?

可是,若不放过她,难道真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丧心病狂,做一个连孩子也不放过的冷血人?

思及此,江子萱的视线,不由转到了谢安然的脸上。

谢安然的脸色几乎白纸,嘴唇颤抖,看着江月红的目光,有憎恨,却也有内疚。他闭了闭眼睛,道:“此事,全是我出的主意,只是当初为了名声,才让家父与月红出面与张公公交涉……现下想来,我真是不应该,身为人子,反而累得父亲声名受损,哎……你们要怪,就怪我吧,要杀,也杀我吧!”

他话落,张公公变得忽然很激动,道:“谢三公子是在为谢荣开脱!当初三公子有没有参与此事奴才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谢荣从头到尾便是始作俑者!”

本来举棋不定的江子萱听了张公公的反驳,眉毛不由打成了结,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张公公犹不自知,又继续道:“若是公子愿意,可以召集京中名士,将此事公布于众,让天下人知道谢家假仁假义的嘴脸!”

江邵乐思忖片刻后笑了起来,颔首赞同道:“你所言极是,就等我稍后杀了这两个背信弃义的人,再安排宴请士人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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