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拔剑四顾心茫然(三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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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岩说完,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江子萱的回答。可惜,北风呼啸,将他这低声的呢喃带走……

等了许久,等不到她开口说话,他自嘲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小心翼翼,也笑自己的多此一问。莫说她听不到,纵使听到,她心心念念惦记的是石尉寒,哪里会愿意与他作伴?

而且,他很清楚,她对他避之若猛虎。

听不到,不回答,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答案。

江子萱的身体越来越冷,即使是趴伏在公子岩的身上,也不能感到丝毫的暖意。可偏偏,这样的冷意并不彻底,她内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灼烧着她。

她的嘴唇,生出层层的裂口,风一吹,十分疼,难受得她伸出了舌头,去接空中飘散的白雪。

她被这冷热交加的感觉折磨着,额头生出滴滴汗珠,迷迷糊糊中明白,定是自己受伤失血又受寒所致……

她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困意袭来让她无法抵抗,但现下身处冰天雪地中,她真怕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遂张嘴,狠狠咬在左手的手背上面,不算明显的刺痛感袭向她昏昏沉沉的大脑,勉强使她保持了清醒。

公子岩背着她,感受到她的瑟瑟发抖,他岂能不知道她现下的痛苦?

两人皆默契的不去提她身上的伤,尤其是公子岩,表情明明十分焦急,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漫不经心。

“三娘呀,你可是极为在乎石尉寒?”

“……”她没有答话,可是心神确实被他的话题所吸引。

“我与你说一件与他有关的事情,你要仔细听着,要是听漏了,我绝不会重复第二遍。”

“嗯。”

“你还不知道吧?石尉寒与你订婚时将你们的婚约在衙门里记录在册,只要你愿意,我那妹妹,其实也不一定能强过你。说不定,她会成为我们皇室中唯一一个做侧室的公主,屈居于你。”

“哦……”

“我说,你怎么如此无动于衷?”

他的良苦用心江子萱岂会不知道,她又鼓足劲咬了自己的左手背一口,想来是咬破了皮肉,可身体太过寒冷口中全是苦涩,她竟然一点血腥味也没有尝到。

她不动神色的吸了口气,答道:“其实,我现下是欢天喜地,所以无法言语。”

“这就已经欢天喜地了?那我若是再说一件事给你听,你怕是要喜极而泣。”

“什……么?”

“我那妹妹昨日在皇宫里与昌公主哭诉,直道石尉寒是个无情的丈夫,一颗心冷冰冰的好似一块石头,不懂得她的好,说话总是伤她的心。”

“哦?真好……”

公子岩也跟着哈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夸张,一不小心,吞了几口凉风到肚子里,咽喉中生出一阵刺痛。

他的脚下步伐并不实,身体哆哆嗦嗦,多见虚浮,好似喝多了酒的醉汉。

江子萱迷迷糊糊的想,人确实是最复杂的东西,不能从一两件事情上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就像公子岩,她现下才意识到,他不如她所认为的那般可恶。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在风雪之中背着自己前行,委实不易。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这样那样的事情,风雪终于弱了下去,他们正为此感到欢喜,几个小黑点从远远的东面出现,在茫茫雪地之中显得尤为清楚。

公子岩更是高兴,只以为有人恰巧路过,连忙招手呼唤。

“喂,我们在这里!我们需要帮忙!”

听到他的声音,江子萱诧异,这里是京城郊外,今日还有大风雪,是什么人会出现在此?她打着哆嗦,艰难的抬首望去,看到对方的打扮,还有他们手里所拿的东西,脸色一变,忙压低声音道:“别,别喊,他们是暴民,是食人的暴民。”

公子岩一怔,仔细看去,来人五、六个,蓬头垢脸、衣衫褴褛,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血淋淋的东西,竟然是人的胳膊!

公子岩脸色大变,欲找地方躲避,可前后皆是白皑皑一片,根本是无所遁形。

他衡量再三,欲拔腿跑。

江子萱想起曾经看到的惨剧,这些暴民早已经没有了人性,也不讲理,若是不跑只怕没有活路,遂指挥着公子岩往城门方向跑去,惟愿早早到城门下面,方能保住她二人的性命。

这其中的厉害,公子岩自然是清楚的,遂咬了牙,背着她用足力气拔腿跑起来。

很快,那几个暴民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吆喝着追了过来。

“快,快,前面有两人,看着细皮嫩肉,想来十分可口,我们将他们追来!”

“抓住他们,他们身上定然有值钱的东西!”

“正是,正是,看样子似乎有一个是女子,我们定要抓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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