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多情却被无情恼(十九)(1 / 2)
得了石尉寒的承诺,江邵乐表现得急不可耐,笑着说道:“既是如此,还请尉寒速速修书给耶律将军。”
石尉寒面露不解,问:“修书?难道不是由江世伯修书将胡人引来,再由我将他们一举抓获吗?怎么成了我修书给胡人?”
“尉寒有所不知,胡人愿意花高价买我江家的粮,全是因为知道你与我江家的渊源,加之家父再三保证,言及可以保证让他们顺利通过城门。可是上次交易不成,他们对我们的信用有了怀疑。你若是能亲笔书信一封,保证将粮食按时送到,胡人定会上当。”
“可是……”石尉寒沉吟片刻,道:“不知道公子岩将江世伯关押在何处,没有他,我纵使修书前往,胡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再说,那信送往何处我都不知道……”
“我父亲那里不需要担心……”说完这话,江邵乐才发现自己冲 动了,对上石尉寒诧异的目光,他忙收了口,解释道:“尉寒,你有所不知,家父与胡人来往靠的不是笔迹辨识身份,而是信物。至于送往何处,此事不方便告诉你,等你写好信交给我,由我送到耶律将军处就是了。”
“信物?是何信物?”
“家父的私印,事发之前,已经被家父小心收藏起来了,现下唯有我知道它在哪里。”
“如此……那请江兄稍后,我这就去修书一封。”
说话间,石尉寒开始引着江邵乐前往书房,亲自磨墨,提笔书写。
等石尉寒停笔,轻轻吹了吹上面尚未干涸的墨迹,才将信件递给江邵乐,道:“江兄你看看,这样可妥当?”
江邵乐低头看去,纸上刚劲有力的行书,书道:耶律将军,往昔失信于尊下,实感惭愧。今日复又厚颜提笔,欲与将军再做交易,为保将军一路顺利,届时我将命令部下开启城门关卡,让将军一路畅行。石尉寒奉上。
这样的一封信,内容含糊不清,让江邵乐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可就是因为含糊不清,倒反而更称江家和公子岩的心,若是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将这封信当成是石尉寒与胡人互相勾结,里应外合共图天下的证据。
江邵乐将书信收好,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他虽然一直按照江闵和公子岩的安排行事,却并不对此抱有希望。石尉寒从来聪慧,实在想不到竟会真的中计。
他眼神极为复杂,答非所问的对石尉寒说道:“尉寒,你既然对三娘有心,为何要让双亲与太后密谈,更让他们接了那赐婚的懿旨。你这样做……将我江家置于何地?既然做了,又为何与三娘纠缠不清呢?”
石尉寒抿唇,沉默半响说道:“江兄有所不知,当时我远在千里之外,家父对我与三娘的婚事很是满意,从未与太后密谈过。只是家母,太后与她私谈过,但是也并未答应这桩婚事。到了后来,因为家母受人挑唆,误会了三娘,一气之下才应承了太后。我知道时,已经木已成舟。”
江邵乐神色有些怅然和挣扎,最后,全部化成一声叹息。“罢了,我须速速回家安排下人送信,就此告辞!”
石尉寒微笑颔首,待江邵乐走得没有踪影,他的脸不由沉了下去……
江邵乐怀揣书信,火急火燎的赶往东宫,可是当东宫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反而举足不前。
他知道,这一步一旦走出,就再也不能收回,江家也好,石家也罢,再也不复现在的平静。
他只觉得自己怀中所揣的是千万条蛆虫,不断蠕动着,让他即难受又恶心。事实上,最令他恶心的不是蛆虫,而是他自己。
他想着父亲江闵的以死相逼,想着江子萱欢欢喜喜唤他哥哥,想着公子岩的种种许诺,再想了一下素来令他钦佩的石尉寒,他更是想起了江子萱的一再劝告。于是这一步,他再难迈出。
在他退役萌生之际,东宫的侍卫见他徘徊不前,遂走了过来,行礼道:“江公子,太子有令,说公子若是来了,不需通传,即刻请公子前往。此时,几位先生正与太子在厅中议事,公子还是快些前去吧!”
闻言,江邵乐心里一紧,随即又松了一口气。他下不了决定,不能违抗父命,又不忍心利用江子萱,如今公子岩将他的后路堵死,他反而有种不用再面对选择的解脱。
他默默说道,三娘,不是为兄不为你考虑,实在是为兄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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