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多情却被无情恼(二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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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子萱远去的背影,他双眉扭了起来,她虽然假装得好,可他如何会看不出,她走路分明一脚深一脚浅,莫不是哪里受了伤?

他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几个负责照顾他的士兵欲言又止,可对上他那双深邃眼眸,一个个都不敢再劝,只能任由着他去。

江子萱不会武艺,自然不敢走远,现下虽是冬季,可这林中树木繁盛,植被良多,倒也也可以看到一些葱葱郁郁的小草和野菜。

她蹲下  身,准备采摘野菜,身后忽然传来石尉寒低沉的声音。“三娘,你的脚怎么了?”

江子萱一惊,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虽不疼,可模样十分狼狈,她的脸顿时绯红一片。

石尉寒疾步走了上前,没有管她脸上的羞意,蹲在她旁边,便霸道的伸手握住她的左脚踝,不管不顾脱她的鞋子。

“大郎,你要做什么……我的脚……”江子萱先是羞,毕竟女子的脚如同身体,被他拿在手中,她难免会面红耳赤。很快,她又害怕他发现她脚底的伤,遂开始挣扎。

“闭嘴!不许动!”

石尉寒的脸色不太好,双唇紧抿,使得原本就稍显冷硬的脸廓变得严肃而吓人,江子萱立即住了嘴。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小心褪去她的鞋子,当看到她白色的袜子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他好看的眉毛几乎扭成一股绳子。

他毫不犹豫的褪下她的袜子,细细看她的脚底,那本该微微凹陷下去的脚掌面此时却青红的凸了出来。

江子萱脸颊发烫,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有心思胡思乱想了。她的脚因为常年到处游走,不像其他贵女那般小巧滑嫩,脚后跟和前掌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伤得如此重,为何不说?”

眼看着他生气,江子萱心里反倒柔软起来,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最关心她。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咧开。

石尉寒等不到她的回答,抬首一看,她竟然露出皓洁牙齿,对着他笑得欢快。他心里那点怒气也消散得七七八八,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了然说道:“你纵使害怕拖累大家,也不该瞒着不说,至少可以骑我的马,何苦委屈自己呢。”

闻言,江子萱的笑容僵住,小心查看他,半响才嗫嚅道:“大郎,你的五花骢被我留在船上了,在林间行走,骑马本就不方便,加之那马稀罕,若是胡人看见,定会相信你依旧在船上。所以我……对不起……”

说到这里,江子萱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次为了救她,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他好不容易征服的良驹,或许还有许多其他她不知道的东西,岂能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

石尉寒沉默不语,半响才故作轻松的说:“五花骢本就有灵性,说不定哪天它自己回到我身边来。”

话毕,他起身查探周围的情况,发现不远处有汪清水,便掏出锦帕过去涮洗了。江子萱盯着他的背影出神,他说五花骢或许会回到他身边,大概他自己没有发现,他这么说时,眼中含着浓浓的不舍和期盼。

石尉寒很快涮了锦帕回来,重新蹲到江子萱身边,为她擦拭脚底。

待血迹被擦去,露出狰狞的伤口,血肉中还残留着不少倒刺,石尉寒的脸色更加不好,弯下腰就想将她背起来。

江子萱双手推据,指了指他受伤的手臂和后背,道:“你还有伤,不能用力,我还是自己走吧!”

石尉寒不说话,作势又要背她。这下,江子萱终于着急,大喊道:“大郎,我不要,我不要再连累你!”

她喊出来,心里反倒平静许多,石尉寒没有坚持再背她,静静看着她的双眸,若有所思。

半响,他方才幽幽问道:“三娘,你觉得自己拖累了我?”

江子萱的眼泪无声落下,一滴一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面,也不抬首看石尉寒,喃喃说道:“难道不是吗?我害得你受了重伤,害你失去了你的五花骢,还害得石头没了……”

她说完,好一会,他都没有说话,林间出现了诡异的沉默。她按捺不住,抬首看他,眼前忽然出现一阵阴影,她还来不及辨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唇瓣便被他蛮横的咬住。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而炽烈,死死堵住她就不愿意退出。可是,在霸道之中,又带了几分让她欢喜和感动的温柔,遂她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很快便溃不成军,瘫软在他的怀里。

眼看她因为无法呼吸就要昏厥过去,他方才松开她,依旧用一只手将她牢牢揽在怀里,道:“三娘,你没有错,不必自责!他们,是因为我而死,我日后定会为他们报仇。你没有拖累我,是我放不下,一切与你无关……若是事情重来,我还会那么做,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江子萱喉头哽咽,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说,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这些大丈夫的事情。若是我连你都保护不了,还怎么驱除鞑虏,怎么能够威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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