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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你的地方。”周琰继续道,笑容未变,“我还能在你的地方对你如何不成?”
“王爷的本事厉害着呢。”
周琰看着她,“如果我说那晚的事情并未出自我的本意,你信不信?”
“有区别吗?”封七月挑眉反问。
“有。”周琰继续道,“至少你不会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封七月看了看他,到底还是坐了下来,这人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其实我应该感激你,若没有那一晚的事情,我怕还欠了他们的生恩了,这般一闹,虽然我丢了半条命,但至少了断了这份恩情。”
周琰眼帘微垂,“封七月,你的心真够狠的。”
“不如王爷。”封七月道。
比起心狠,如何逼的上他!
“你对我心狠,对自己也够狠。”周琰又笑了,“若是窦章没有出现的话,你是不是真的宁愿死也绝不会让我碰你一根手指头?”
“我这半辈子都没怎么为自己做过主。”封七月淡淡说道,“哪怕混出了个人样了,也不过是被推着往前走,若是连这最后的坚持都丢了,我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他就行?!”周琰冷笑,“就是因为当年我……”
“谁也不行。”封七月打断了他的话。
周琰眼里一亮,尔后亮光又湮灭了,她应了他的婚约,她为了见他不惜冒险进宫,她……哪怕那晚一视同仁又如何?她最终选择了窦章!“我能问为什么吗?为什么是他?因为他没有利用你?因为我灭了南王府?”
“因为在他的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封七月笑了笑,“其实女人很简单的,谁把她捧在手里她便会愿意跟谁。”
“我亦……”
“我对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没兴趣。”
周琰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咽喉了,一张脸也开始有些扭曲狰狞,“你就知道这些年他没有过女人?!封七月,我是男人,很了解男人的劣根性!哪怕窦章不需要联姻,但是你就肯定这些年他就没碰过女人?!”
“肯定啊。”封七月笑道,“不然他怎么大家不是说他是断袖的就说他是不能人道?”
周琰咬牙不语。
“好了。”封七月继续道,“王爷还是进入正题吧,我没多大兴趣跟别的男人讨论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这三个字就像是针扎在了他的心上似得。
周琰哪怕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窦章真的做到了!章家、皇帝这两个最大的障碍都被他给化解了!尤其是皇帝!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可窦章却拿到了赐婚的旨意!
赐婚的旨意!
她已经烙上了窦章的印记,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他们拆开!
皇帝赐婚,哪怕将来成了怨偶也必须一直走下去,终老一生!
“没有这正题的话,你是不是便不会出来见我?”
封七月忍着火气,不明白都这个地步了他还胡搅蛮缠什么?“你喜欢我?”
“是。”周琰答的很快,思考都没有。
封七月笑了,“你喜欢我什么?我的银子?还是求而不得?又或许是摆脱不了当年的阴影所以要将我弄回去辟邪?”
周琰有些愣。
“周琰,若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用到禁锢这样的手段的。”封七月继续笑道,“你不喜欢我,之所以这般对我,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罢了,或许也有当年的一丝情分吧。”她身体往前倾了倾,“你愧疚吧?这么些年来,你心中有愧吧?是不是将我弄到手了,你的心便能好受些?”
“封七月——”似乎恼了。
不。
是真的恼了。
恼羞成怒。
“人心便是这般的龌龊。”封七月继续道,“恶与善总是在不合时宜的共存,若每一个人都善恶分明,善便善,恶便恶,这世界或许便能干净太平许多了,可偏偏啊……”
“那他呢?”周琰打断了她的话,“他又为何喜欢你?你觉得他又为何喜欢你?喜欢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一个男人为你追寻这么多年?”
“或许是我运气不好,又或许是他脑子有病吧。”封七月耸耸肩,“至于资格……其实我更觉得应该用魅力这词更好,虽然我年纪大了,可也还算是长得不错,身为女人的魅力……”
“窦章不是窦起荣的儿子!”周琰打断了她的话,比起那些愤怒的兴师问罪,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更伤人!
封七月脸色微变。
不是窦起荣的儿子?
不是……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否则,这么些年窦起荣怎么会如此待他?
不是亲生的。
这便能解释的通了!
这么说,他待在袁州不回便是为了这件事了!
那些刺杀也是因为这事吧?
皇帝才表示出厌弃他,窦起荣便迫不及待要翻脸了?
他必定不信这事。
因为信了便是在羞辱他的母亲!
所以,他去袁州查探!
“不过,我不信。”
他不信。
她也不信!
哪怕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周琰眼底暗潮涌动,“为何不信?若非如此,窦起荣岂会一次又一次地想将他置之死地?”
“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慈父。”封七月道,“正如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心。”
拐了个弯,继续下刀子。
周琰笑了,“是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慈父。”
“看来王爷也深有体会。”封七月笑道,最能体会父亲无情的人恐怕就是他了,“不过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王爷说的这事,这么些日子进贡了王爷这般多银子,总算是讨回了一些便宜了。”
周琰觉得自己来错了。
他来做什么?
来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的心意相通如何的情深义重吗?!
“不管是真是假,一旦这事传出去,窦章便……”
“他的名声够糟糕,也不差这一桩。”
“那若他是老定国公和儿媳妇私通后的奸生子呢?”周琰继续道,“多了这样的身份也无妨?”
封七月的脸沉了下来,“平王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他对你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周琰笑道,“他没跟你说去袁州的目的,更不会告诉你窦起荣亲口说他是老定国公和儿媳妇私通……”
“啪!”
封七月抬手拍了桌子,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阴沉沉的透着杀气,不是窦起荣的儿子是大丑闻,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可若是成了——
“窦起荣亲口说。”周琰继续道,“安阳长公主已然知晓,我想之所以一波一波的刺客去袁州,便是安阳怕他活着将来事情败露会连累到他的两个儿子吧?”
“那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免得你泄露出去?”封七月语气森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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