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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竟然不顾孝道软禁太后?

他想做什么?

“黄公公,奴婢是太后的近身,求公公帮奴婢向陛下求求情,让奴婢回慈安宫伺候……”太后身边第一人,哪里这般低声下气过?

黄良自然也不会拿乔,客气了两句便着手办了,可后宫贤妃那边却不肯,言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便任何人都不得进慈安宫。

哪怕原先是慈安宫的人。

还让人带走了方嬷嬷,要治她伺候不力之罪。

后宫仿佛一夜之间变天了一般。

方嬷嬷怎么也没想到她就去了一趟皇陵,回来便成了阶下囚了,“陛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待太后出慈安宫,你们一个个都不会有好结果!”

“奴才等有没有好结果尚且不知,不过嬷嬷若是还这般不配合的话,便是真的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你——”

“带走!”

……

安王妃丧讯传回皇宫,但当晚的元宵宫宴也还是如常举行,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因为新年未曾完全过去,太后、皇帝这两个长辈也都还好好的,安王府连治丧的白灯笼都不能挂,只能扯下了一切喜庆的颜色。

而也就在元宵宫宴上,二皇子一派便以安王妃之死为由头,从安王幼年丧母说到中年丧妻,数十年间数不尽数的倒霉事,就差没直接说二皇子克母又克妻,是个不详人了,进而又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东拉四扯地重提了先前过继一事。

安王一派经过了之前皇帝清理早已经七零八落了,能来这宫宴的更是不多,而就算有心护主,可安王被皇帝丢在了皇陵这般长时间,不闻不问的,又见皇帝任由二皇子一派胡扯,哪里还敢开口?

章西今晚也参加了宫宴,冷眼旁观了一场好戏。

皇帝最终也没有表态,却在散宴之后命贤妃操办安王妃的丧事。

死了一个皇贵妃,又来了一个贤妃。

贤妃操办丧事,意味着什么?

二皇子一派简直是跟瞎猫撞上死老鼠似得,本来就只是落井下石一下顺便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收获。

从来没有执掌后宫的后妃为皇子妃治丧的先例,当然,若是给自己的嫡亲儿媳办丧,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二皇子一派哪里还能不欣喜?

元宵佳节,宫里散宴了之后,京城里头还热闹的很,各种花灯将京城的大街装点的璀璨夺目,而此时此刻,窦章却躲在了阴暗的角落里头,一杯一杯地喝着冷酒。

摊主早就想收摊回家的,可也看得出这位主不好惹,只能陪着他吃冷风了,本来便是趁着元宵佳节出来赚赚外快,东西家伙也没带太多,温酒的碳都已经用完了。

“这位爷,小老儿……小老儿该收摊了……”那位坐着喝酒的不好惹,只得退而求其次了,“您看……”

石头没答话,直接塞了一个金元宝到他手里。

摊主两眼一亮,“爷请慢!请慢!”这一锭银子买下这里所有东西都够了,“小老儿便不打扰爷了……”

直接溜了。

没过多久,酒也喝完了。

窦章砸了酒壶。

石头很担心,“少爷,少夫人还等着您回去了。”

只能将那位搬出来了。

也不知道窦老太爷跟少爷说了什么,竟然让少爷这般!

窦章却发疯了似得起身,将整个摊子都给砸了,也好在这里僻静,附近都是些小摊档,如今都已经收摊了,比不了外头的热闹,不然的话恐怕又得一番折腾了。

元宵佳节,百姓大量聚集于街头,各个衙门都盯得很紧的。

“少爷!”石头不得不上前制止,“少爷,少夫人还等着你了!她还等着你了!”一边动手制住了他,一边心惊胆战,那老头儿到底和少爷说了什么?!“少爷,你冷静点!”

窦章没说话,不过也没再做什么了,只是双腿跪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唯一的烛火也被推到了,光线更加暗淡。

石头没法子看清楚他的神色,但还是感觉得到主子情绪很不好,哪怕当初找封七月找的几乎绝望的时候,少爷也未曾这般过。

“少爷……”

……

章西回到了府里才知道窦章还没回来。

“找!马上派人去找!”

章复说道:“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别的不担心,就怕窦家那边动手!表哥也正是从窦家出来便不知所踪的!

章西转身便又要往外走。

“表少爷回来了!表少爷回来了!”这时候外边传来了欢呼声。

封七月急忙站起来走了出去。

比起章家的人,她可以说是很冷静了,若是心思多的人家见了恐怕早有意见了,她也不是不担心,只是相信他绝不会轻易出事罢了。

这里是京城,不是袁州。

他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窦章是自己走进来的,不是被人扛着,也不是醉醺醺的,虽然脸红红的,一身酒气,明显是喝了不少,但意识清醒,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

封七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给你。”窦章笑道,软软绵绵的。

封七月看了一眼那灯,又看了他一眼,才道:“很漂亮。”

“今年不合适带你出去,等明年我一定陪你出去亲自挑。”窦章继续笑道。

封七月颔首,接过了那花灯,“好。”

章西看了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了,“人回来就好。”便又对儿子道,“将人都叫回来,别闹出太大动静了。”

“是。”

章西又看了看窦章会儿,明显也是有疑问的,不过也没问:“回来就好,快去休息吧。”

“让舅舅担心了。”

“去吧。”章西说道。

窦章点头。

封七月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他,“你喝了多少?”

“不多。”

“哦,就是不小心摔酒缸里了。”

“臭?”

“你自个儿闻闻!”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章西没追问窦章,可不会放过石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这等时候,没事的话章儿怎么可能这般?!

“大人,小人也不清楚……”石头能够做的,便是将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章西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窦家连袁州那边也不肯让章儿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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