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刺目玫瑰(1 / 2)
尽管雷芒镇天空上有两重阴影,但摩迦的心情却很不错。
摩迦已在嘤嘤酒馆呆了整整一天,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以往也会来这里找姐姐,但都不会久留,一旦处理完必要的事情后就会匆匆离开。
因为摩迦觉得自己作为未来霜雷城的城主,是不应该与楼下那些野狗和忠犬们离得这么近的,更不要说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了。
或许是因为杀掉了姐姐的未婚夫,或许是征服了圭吾精心培养的弟子,或许是远离了那个生他养他的父亲,总之他的心情就是很好。
此时,他正坐在姐姐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斜靠椅背,手里端着华美的金杯,金杯内则盛满了猩红酒浆。
在他身侧,孙横平托银色酒壶,里面有更多的酒浆,从昨天回来后,他就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
孙横的站姿无比标准,不时便往主人手里那个金杯里斟酒,如一架最精密的人形机械,或者说他是一架最合用的工具。
姬虞则坐在桌子上,看起来比摩迦的位置还要高,但她的脸色却毫无血色,一双眸子更不像是一个厉害的战兵,反倒是像一位旧病未愈的农家妇女。
摩迦作为接近天启者的高手,酒量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他不时便咂一口酒,然后又把目光投到贴在门上的那份婚约上。
他之所以要在这里等上一整天,就是为了欣赏姐姐看到这份失效婚约后的表情,虽然那个小子的死亡肯定瞒不过姐姐,但他就是要亲眼看到姐姐那种失望的表情。
如此,摩迦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意义。他要让姐姐忏悔,他要让姐姐明白自己的爱意,他要把姐姐彻底留在自己身边。
摩迦就这样等着,眼看手里的酒浆越来越少,可他的眉头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并且越皱越深,最后连他那双紫色的眸子都眯了起来。
“好像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在这个霜雷城殿下的心头疯长,简直不可抑止。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又难以言说,这种感觉初始仿若涟漪,但他越想就越乱,最后甚至变成了拍天击岸的浪涛在他心头冲撞着。
“难道是圭吾要为弟子报仇?”
“不……就算圭吾来了又如何,有雷霆送葬在手,我准能一枪射穿他那颗像砂锅一般大的脑袋!”
“还是说,姐姐这次受伤太重,难以痊愈了吗?”
“不会的,姐姐天资纵横,不要说是换血,哪怕是比这还艰难的处境,她都能从容应对的……”
“难道这件事情,还有我不所知道的内幕?”
“还是说,姐姐已经把初夜给了那个死人.…..”
摩迦开始做出各种最坏的猜测,目光也开始游离起来,当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婚约上那朵属于死人的玫瑰时,面色不禁一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朵玫瑰为何以不曾暗淡,何以依旧红艳,鲜红得刺眼?看起来根本不属于一个死人的精血所化!”
“不……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骤然间,摩迦开始嘶吼起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他嗖的一下站起,然后来到那张婚约前,把双眼凑到那朵属于死人的玫瑰花前,仔细地瞧着。
摩迦瞧了一阵,犹自不信自己看到的结果,最后只得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揩拭那些骗人红色。
但是他失败了,那些刺目的红反而越擦越亮,根本就从未暗淡过。
当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摩迦反而清醒了过来,同时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他还未死。”
摩迦平静述说,好像是说给孙横听的,好像是说给姐姐听的,好像又是说给姬虞听的,或者他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可能,殿下!我已经打穿了他的心脏。”孙横猛然抬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反驳,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才不像一架机械。
姬虞也抬起了头,她看了看那朵依旧鲜红的花朵后便自顾垂下头去,因为她深知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昨天,她亲眼看见孙横射穿了铁小树的心脏。
不管是以针剂师闻名巨人联盟的大榕城,还是西方的一些神秘研究机构,都不可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但摩迦却不管这些,他只是平静道:“不管他死或没死,我都要让他再死一次。”
同时间,摩迦抬眼看了一眼远方,在他那超长视距之下,那个死人还躺在那里,脸上毫无血色。
摩迦能说出这种话,那便代表了自己有这种行动力……
“呃!”
铁小树惊愕一声,然后睁开眼帘。
“这……这……是哪里?”
他一边问,一边转动头颅打量四周。他还在原地,背后是湿润的木板,周围全是稀泥和踩塌的小草。
在小屋一侧,还有一个老瞎子,他骨架高大,手里正提着一个茶壶抹着桌子。
这一切,跟他失去意识那一刻几乎没有区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那里原来是有一个血肉窟窿的。
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皮肤光滑一新,六块腹肌很明显,只是裤子依旧破破烂烂的,被长剑刺出的破洞还在。
铁小树撩起自己的裤子,跟腱修长,看起来依旧充满爆发力,腿上的皮肤依旧光滑,肌肉如小许多小蟒蛇般虬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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