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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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建宏寺的山路特别崎岖,又窄又陡,马车行在其上非常颠簸,也特别危险,因为左侧就是万丈深渊,惊险无比。韩子苓每次回来后都像散了架似的累得要躺一天,而这又成为了陆月影的笑柄。

  韩子苓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菩萨在考验自己。只要自己不畏艰险,只要心诚,菩萨总有一天会眷顾自己给她一个大胖小子的。

  近黄昏时,舞雀和鹿儿的肚子饿得此起彼伏地咕咕直叫,中午在建宏寺吃素,清汤寡水的,别说肉了,连一点油都没有。

  “夫人饿了吗?”鹿儿挑起车帘看着外面道,“前面正好有个卖芭蕉的,要不我们买几个?”

  “好。”

  吉叔将马车停下,鹿儿跟舞雀下车去选,却见筐子里许多芭蕉已发黑,外观很是难看。

  二人挑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选了几个好看的,正欲上车,舞雀回头看了眼放下来的车帘,轻拉住鹿儿小声道:“......我们全买了吧。”

  “……”鹿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们全要了吧。”

  对面破烂大草帽抬起来,露出一张惊讶的脸。

  舞雀这才看清卖芭蕉的是个眉目相当清秀的少年,年纪跟她相仿,黑亮纯净的眼睛正愣愣地看着她。

  “全部?”鹿儿指了指身后小声道,“这些芭蕉都快烂了,买回去不是讨骂吗?”

  “放在吉叔脚下藏着。”舞雀拉着鹿儿的衣角悄声说道。

  鹿儿拗不过她,二人悄悄将剩下的一筐芭蕉全部买了,藏在吉叔的脚边,只拿了那几个最好的进到车厢里。

  “想不到你这么爱吃芭蕉。”坐下来后鹿儿悄声嘀咕道。

  “……谢谢姐姐。”舞雀笑道。

  沿河而行,待绕过众多群山时,赤王府已遥遥在望。

  夜幕低垂,所有山和树都在黑暗中沉沉入睡。

  马车缓缓朝着冰冷威严的朱红色大门驶去。

  赤王府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柱。跟大气磅礴的金云宫相比虽显得小家子气了很多,但府内亭台楼榭,飞瀑流泉,奇花异草,假山锦鲤样样不缺,景致美轮美奂。月梁,垂花,角替等都雕工精湛,色调典雅。

  年后的红色灯笼还没有撤走,只因韩夫人喜欢这种喜庆祥和的氛围,命人再挂一段时间。

  “母亲,怎么这么晚才到,我等了你好久。”方谦谦皱着眉迎上来埋怨道,看起来心情欠妥。

  她跟舞雀同岁,个子稍矮一些,皮肤白皙,柳叶般弯弯的眉,小巧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跟韩夫人几乎一样的眉眼。一身淡黄色纱裙,神情中带着几分清高孤傲。她头上梳着流苏髻,髻侧别了一只展翅的金丝镶珍珠蝴蝶步摇,耳上坠着水滴状镶金边的珍珠耳环。

  “怎么了?”韩子苓只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最宠的,脸上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打起精神抚摸着女儿的头逗她,“谁惹我们郡主不高兴了?跟母亲说,母亲打她!”

  “好,这可是母亲您亲口说的!”方谦谦拉着韩夫人的衣袖气呼呼地说道,“那你叫人把柳全山打一顿!”

  韩夫人一听,眉头一皱:“他又来了?”

  “可不!和他母亲一道来的。一定是知道您每月都会去建宏寺上香,”方谦谦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跺脚,“我一个未出阁的郡主,成天被他们母子骚扰,那陆姨娘就是成心的!”

  “他们是去东院,怎么会遇到你?”韩夫人当然知道陆月影是个什么货色,“而且剑儿不是还没回来吗?”

  “我不知道他们在东院,秋歌跑来叫我去一趟,说是陆夫人有东西给我。谁知一去,柳全山也在,还嬉皮笑脸的……”方谦谦越说越来气,“一见他我就恶心,想吐,跟方其剑是一丘之貉!”

  “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哥!”韩夫人摇摇头,方谦谦从小对方其剑就是直呼其名。但陆月影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她感到气闷。

  “我没有这样的哥,交的什么狐朋狗友!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成天都泡在哪些地方吗?母亲你瞧瞧柳全山那副样子,弯腰驼背,歪瓜裂枣,瘦得像根竹竿,说起话来身子晃来晃去,本郡主能瞧得上他?你和爹能瞧得上他?”方谦谦怀疑道,“你们是瞧上他母亲她们娘家了吧!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嫁给他的!不可能!”

  “你……谁说你要嫁给他了?谁说我们瞧上他家了?”韩夫人说着也来了气,“我不点头,她们休想打你的主意!”

  “真的?”方谦谦转忧为喜,“母亲可别骗我!

  “我是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为你好?那柳全……”韩夫人顿了顿,对舞雀她们说道,“你们先回去,不必跟着我了。”

  方谦谦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亲热地挽着韩夫人又是摇又是蹭,头上那摇摇晃晃的步摇在舞雀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大门里有母后的叮嘱,静风的笑容,姐姐们的……

  静风给她的步摇非常雍容大气,是用最顶级的碧玉精心打磨而成,通体绿得没有一丝杂质。最难得的是两根由粗到细的碧玉缠绕着拧在一起,粗的一端是鸟的形状,鸟嘴里缀下细细的金丝串着一颗碧玉珠子,珠子下又分出两股金线各串着一颗碧玉珠子。

  不过这根布摇虽工艺精湛,独具匠心,舞雀以前却一直颇为嫌弃这个颜色,她认为自己小小年纪,戴着未免老气。一直到静风走了她都没有戴过。如今每每想起,后悔得抓心挠肝,静风一直没有见过她戴,一次也没有。

  如今她很想像方谦谦这样把步摇戴在头上,却不能了!别说戴,连拿出来看她都不敢。

  “小弦?”

  “啊......”舞雀回过神来。

  “你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鹿儿看着舞雀湿润的眼眶说道。

  “没有啊。”舞雀拉着鹿儿的胳臂,笑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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