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韶光容易把人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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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它毛茸茸地是那么地鲜活;此刻,却是被人遗弃,弃如草屑。

或者,它本身就是草屑。

碧螺微微哆嗦着捡起来,那已经定格了的笨拙小狗样子,正是出自自己手下,一时间那只玩物仿佛也有些讽刺地望着自己。碧螺真不知道此时是该高兴,还是悲伤。楚子风,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虽然最终,他还是丢弃了。

默默地凝视许久,碧螺唇角渐渐有了莫名笑意。扬手,转身,那只已经被人遗弃了的小巴狗,又一次被人丢在了风里。

也许这就是初恋,朦胧得几近透明,透明得溢满悲伤。

或者,这根本连初恋都不是,连暗恋也不是,这只是一种曾经不敢正视的情感。

在随着狗尾草落地的一霎那,碧螺眼角终于溢出一滴清泪,脸上,却是带着解脱的笑意。

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当碧螺走出小径,走到空阔的禅院时,有清风吹过,吹动了她的三千发丝。

茂盛的幽木之后,一个飒爽的身姿,正紧紧倚在一身青衣的楚子风肩上,凑着脑袋往楚子风眼前的瞭望筒瞅着。

见碧螺终于缓缓走远,楚子风沉默许久,才慢慢收回瞭望筒,似乎是有些心事终于解决了,然而嘴角却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

草木深处,英俊的小子忍不住“咯咯”一笑。转头一看,楚子风的神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释然,不由得疑惑朝楚子风道:“子风哥哥,你这样,可是把碧螺姐姐的心伤惨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楚子风摇摇头:“你也看到了,碧螺她应该是从此后风轻云淡。若是真正的爱恋,必不会这么容易放下。说白了,月老的这段红线本就不是系在我手上的。我只不过是帮她认清内心罢了。”

“你意思是说,碧螺姐姐对你,就像是我对你的感情那样,是亲人而不是恋人?”玉子婉有些不解:“那你早些告诉她不就得了!还要绕这么一个大弯儿!”

楚子风苦笑中,却是有些得意:“这你就不懂了。要是我直接告诉她,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在找借口拒绝。人就是这样,要是不自己彻底打开心结,别人越是劝说,她反倒越是钻了牛角尖里出不来。”

“吓!”

“就像上一次,若不是她误会了展铭那么深,日后误会消除之时,她也不会有那么深刻的心痛感觉。俗话说的对,‘爱的深,痛的切’。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楚子风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日后,她会明白的。不过……”

“不过,还是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子铭哥哥知道!对了吧?”玉子婉有些欢悦地拉着楚子风的衣袖:“子风哥哥,既然碧螺姐姐这段心事儿你已经帮她了了,那我们去朝阳酒楼吃饭好不好?就像小时候的那样!”

碧螺“飘”到罗汉堂的时候,芸芸还正在那里仔细地一个个地叩拜,碧螺神色有些呆滞,倚在大殿门辕上看着虔诚的芸芸。

“都让一让!让一让!”

这边儿本来是在离主殿有一段距离的罗汉堂,但是无奈嘈杂声音太大,以至于面无表情的碧螺还是被波及到了,碧螺不由得皱了眉头看出去,这佛门净地,谁这么无知地大声喧哗。

却见那边儿,一位华服美女正在缓缓下了轿子,周围的拜访的人也走了一部分,不像原来那么多了,碧螺清楚地分辨出,那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宁玉如。

她来这里作甚,可也是要拜佛不成?

却见哪个人拜佛如此无礼,到了主殿门口才肯矫揉造作地下了轿子?

即便是达官贵人,也无不是寺院前五丈之内便下轿步行。

碧螺不由得暗自忖度,这个宁玉如,之前在洛阳的时候自己也和她交过几次手,是个腹黑多事儿之人,但绝对不是笨人,怎么今天竟是如此猖獗,要在善源寺耍威风了?

碧螺本不想去管这些闲事儿,但是无奈自己的自由,已经和这个宁大仙联系在一起了,不由得不去多加关注了一些。

慢慢靠近,隐在人群之中,碧螺清楚地看到宁玉如嘴角那一丝冷笑。

宁玉如显然是十分享受众人围观的滋味,仿佛那是一种自身魅力的证明。但是碧螺敏锐地注意到,宁玉如那种受用的得意目光转瞬即逝,立即换上满脸惊慌的样子。在她看了一圈儿周围人的义愤之后,宁玉如有些恼怒地看着身边儿抬轿子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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