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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已经晕了过去,颖妃站在皇上身侧,怔怔地看着他怀里的柏珹,只是怔怔看着,仿佛整个人都凝固了,根本不知道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听着皇上的嘶吼,茫然地看向皇上,问道:“皇上您在说什么?‘死’这个字怎么会跟柏珹扯到一起?”但她看着唇角有血迹的柏珹却不敢上前,生怕会确认什么似的,只是看着柏珹,又看向皇上,忽而恼道,“谁让我的柏珹流血的?是谁?!皇上、皇上您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皇上仿佛才回过神来,立即下令道:“封锁宫门,今日在场所有人,一个都不许走!”
崔崭与唐芷漩眼中尽皆忧色。如今唯一的皇子暴毙,西境又异动不断,只怕朝局震荡在所难免。宫中禁卫很快将水榭围得铁桶一般,太医院的御医全到了,对着柏珹再次查验,又验看了他用过的食物和碗筷,最终由一人向皇上禀报道:“启禀皇上,大殿下的吃喝都无碍,只是这碗筷上涂有剧毒,所以大殿下用碗筷不久后便毒发身亡。”
皇上听得心头剧痛,阴森地说道:“接触过这碗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押到朕的面前来!”
不多时,禁卫押来四个宫人跪在皇上面前,四人皆叩头喊冤,均表示自己只是传菜绝无下毒之举。皇上怒沉着脸在这四人身上来回地看,很想下令将他们都杀了,却又想查出到底是谁害了柏珹,一时犹豫不决。崔崭微微抬头看了看那四人,忽而眉目微惊,微微偏头看向唐芷漩,对她做了个手势。
唐芷漩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是他二人在兵部商议过的于紧要关头不便多言时使用的手势之一,一旦任何一方做了手势,另一方就需得配合,因为那一定是一方察觉了即将靠近的危险!而崔崭方才手势的意思是:不可多言。
唐芷漩不明白会有什么情况让她不要多言,就听皇上面前跪着的四人中有一个宫女带着哭腔地说道:“奴婢想起来了,奴婢送碗筷时经过回廊,遇到了一位大人,问奴婢拿着的是什么还说想看看,奴婢怎敢违拗大人?便打开了提篮给大人看……”
皇上立即怒道:“哪位大人?!是谁!”
那宫女怯怯地看向唐芷漩的方向,却没看见唐芷漩,只看见挡在她身前的崔崭,就听崔崭朗声答道:“是臣曾与这位宫人说话,但臣是因她提着东西似乎沉重难行才问了一句,并未要求查看。”
唐芷漩惊得就要开口说话,但想起崔崭那个手势又生生压住!她想起开宴前她在回廊下见着那宫女携提篮冲自己走来,笑着问自己是不是唐院卿,还未答话崔崭便从后而来,问那宫女是何人,那宫女并不答话,只是笑着行礼便离开了。
现下想来,竟是个惊天动地的圈套!
唐芷漩直觉那宫女想害的是自己而非崔崭,但眼下崔崭已认下此事,她若再出头就是辜负了崔崭的回护。她暗暗惊讶又感佩崔崭的敏锐,但此时要如何扭转困局?
皇上盯着崔崭,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竟是你?好一个忠臣,好一个良将!来人,把这四人连同崔崭一同打入天牢!给朕好好地审!”
那宫女急道:“皇上,奴婢看着好像不是这位大人,而是一位女……”
皇上一脚踹翻那宫女,怒道:“全都该死!去天牢里好好吐干净都做了什么脏事儿!立即下狱!全都给朕立即下狱!”
十来个禁卫上前抓起四个宫人反剪双手押送而走,另有禁卫向着崔崭而来,走到他面前却不敢动手,只阴沉地盯着他说道:“崔尚书,得罪了。”
崔崭并不会为难旁人,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平静地在四个禁卫的围绕下离开。唐芷漩一直看着他,本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眼神,但什么都没有,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地径直离去。唐芷漩心里清楚,他这是生怕牵累于她,一丝一毫可能的怀疑都不让她沾染。
唐芷漩心急如焚,眼看着崔崭被禁卫带走却毫无办法,心中乱作一团,努力镇定下来便看向柏珹——他此时正在颖妃怀里,颖妃已擦去了他脸上的血迹,那孩子看起来似睡着了一般,颖妃轻轻地拍抚着他,像平常哄他睡觉那般一下又一下。唐芷漩看得心酸,却又不得不对皇上禀奏道:“皇上!臣请皇上节哀!但此事蹊跷,臣恳请皇上允准臣查证此事原委,还大殿下一个公道!”
水榭内极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的反应。皇上凝视着唐芷漩,忽而阴狠地一笑,说道:“查?查什么?查出是谁做的,朕的柏珹就会活过来吗?不用查,只要牵扯到此案之人,一律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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