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女人最好的结局(下)(2 / 2)
“这个故事你们男人一定会喜欢,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王宝钏为相府千金,抛绣球选婿,砸中了家徒四壁的薜平贵,父母不允,意图悔婚,而王宝钏却认定了天意,与父亲三击掌,断了所有情分,净身出户。”
“婚后不久,薜平贵从军西征,被敌军所俘。好运又一次降临,他被代战公主看上,招为驸马。想来薜平贵外壳不凡,以致于王宝钏抛完绣球就芳心暗许,而代战公主对他也一见钟情。薜平贵就此过上了幸福生活,一个男人毕生所追求的东西他都有了,而王宝钏却忍饥挨饿,以挖野菜度日,既没有精神愉悦,也没有物质享受,更没有鱼水之欢,做人可谓是毫无乐趣,不会有人把渺茫的等待当成快乐吧。”
“薜平贵还是回来了,整整十八年,王宝钏甚至已认不出他。令人发指的是,薜平贵利用了这一点去假意调戏,以试王宝钏的贞烈,如果他不满意,就打算割下人头,向代战公主邀媚去。”
“你看,就是这个女人等了十八年,如果在相逢时对陌生人和颜悦色,就是死罪。”唐多慈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女子你可是喜欢?”
李易晨没有说话,“想必他会好好补偿她吧。”
“她是与薜平贵夫妻相认,和代战公主共事一夫,简直就是千古美谈,可惜,十八天后,王宝钏死了,没能将这种虚伪的美满进行得更为天长地久。而这十八天的荣华富贵,对薜平贵来说,是卸下了良心上的一个枷锁,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
“她一定不会甘心。我仿佛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李易晨道。
“怎么不哭呢,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却误了终生,他确实成了气候,但不属于她,她牺牲了自己,到头来,不过是场梦。”唐多慈道。
“张生在普救寺一见莺莺便惊为天人,央红娘传情书,经过一番煎熬,莺莺抱枕而来,两人同居。不久,张生决定赴长安奔前程去,莺莺不哭不闹,也不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说,你对我始乱终弃,我不敢怨恨。”
“他之所以不娶莺莺,无非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他们住在了一起,但是激情过去,这种假仁假义的才子难免会重新估量莺莺的行为,哪怕他是获益者,是主谋。”
“其二,他厌倦莺莺了。对于始乱终弃这一点,他与莺莺心知肚明。正像红娘所说,你既然喜欢小姐,怎么不去说媒?张生回道,说媒太慢,我等到那时,都被相思折磨死了。他不是不明白他这样做,将给莺莺什么样的毁灭,可他做了,也不曾考虑如何收拾残局。”
“其三,他没有混出名堂前不够资格娶莺莺,但去了长安,便觉得应娶对自己更有帮助的女子,于是娶了出身名门的韦从,对某些男人来说,成亲的意义不是成全情爱,而是扶持前程。莺莺并没有挽救自己注定成灰的爱情,她知道自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该抱枕而去,以至再不能光明正大做人妻,但她没有露出恨意,甚至去信,嘱元稹好好生活,不用牵挂她。”
“这是一种悲凉的清醒,她愿赌服输,另嫁他人,终身不再见张生,她看着自己的爱情成了废墟,掩埋了这些,淡出了。倒是元稹还很无耻地追忆着,因为这个女子没有纠缠他,很安静地走开了。”
“这个女子倒是能够拿得起放的下,有一股子侠气。”李易晨夸奖。
“如你所说,下面这个女子便是有气度了,芸娘的夫君叫沈复。她自幼丧父,擅女工,全家生计都凭她一双巧手。生性聪颖,自学诗文,亦能写出“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种句子来。”
“削肩长颈,瘦不露骨,牙齿有微瑕,更有缠绵之态,当然这都是沈复说的,我估计是情人眼里的西施。沈复是一个寒士,做过幕僚,经过商,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写写诗,赏赏画,还有爱花癖。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有什么伉俪情深,也属于瞎猫逮着死老鼠的侥幸。”
“芸娘因为男扮女装随夫君出游,失去了公婆的欢心,乃至于闹到分家,其实就是逐出家门。好在夫妻感情甚笃,于苦中作乐,依然和和美美,竟然没有应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套路。芸娘之所以为人称道,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实在太大度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绞尽脑汁想给沈复纳一个妾,而且要求还很高,美而有韵。”
“芸娘竟主动考虑沈复的其他需求,纵然沈复谢绝,她依然微笑着物色。听闻名妓温冷香,便拉沈复去看,结果认为冷香已老,其女憨园正中她意,送了个翡翠钏给憨园,后来憨园给有权有势者夺去,芸娘便大病一场,最后,竟死了。”
“一个强烈要求夫君纳妾的正室,她是对自己与沈复的感情太有信心,不怕失宠,还是因为太爱沈复,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他?”李易晨问道。
唐多慈哈哈大笑,“如何?我若是男子也喜欢这样的女子,比那些态度强硬的正室,再看温柔的芸娘,怎不叫男人怦然心动神往之。王爷如何看?”
“我从不敢说自己了解女人,我猜,这应该是是考验。芸娘要替夫君纳妾,是一种姿态,还是确有其心,值得商榷,不过,我懂得。男人还是不要对女人的胸襟抱有太多幻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