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三分雪情 柳絮难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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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赵烟树道,“这也许就是娘亲的执着吧!”

“树娘。”王艳瞳问道,“这也就是你继续执着着的东西?”

“嗯。”赵烟树点头,继续说道,“娘亲是一家章台里的女子,奴家出生时,不知道父亲的名字,不过母亲经常用最玩笑的口吻把那个人的故事说了十年----从那个人离开的那一年开始,之后的就都是母亲听说的了---母亲听说他是那一年的榜眼,又是怎样的春风得意;又是那一年的贵婿,怎样的人生美满。然后,便没有了。娘亲说,她之后还刻意的拜托人去汴京城里打听,她说她只是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什么也能够让她开心一点的不幸事,只是却再也没有音信了。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母亲才会放不下,才会一遍一遍的说。只是她从来不说那一首《江城子》和这些事之间有什么关联,直到有一次她生了病,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行了,她才对我说,以后若是见了那个人,便告诉他那首词,是她写了来不及送给他的。”

赵烟树说道这里,忽然停下,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雪景,此时风似乎冷得人心都跟着寒了。

王艳瞳脱下身上的红色大髦披在她身上,赵烟树一惊,便想伸手脱下来,“七公子,奴家不冷的,不必如此。”

王艳瞳阻止了她的动作,笑道:“树娘,区区是练武之人,不畏这寒。”

赵烟树愣了半响,才低声道:“多谢!”

王艳瞳便接着她之前的话语道:

“然后呢?”

“然后?”赵烟树想了想接着道,“后来娘亲的病就好了,她可能已经忘了那个时候曾经嘱咐过奴家什么,依旧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着那些故事,直道我十岁时被她送出了章台。母亲才说,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不过不必刻意去找,若是有缘,自会得见。再后来,故事便结束了,奴家回去的时候,娘亲已经离开了,她只是留了口信给我,说把以前的都忘了,在每一天重新开始,不要怨,一切随缘就好。”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故事中的那个个性的女子却似乎还盈盈的立在在这一片覆盖了一切肮脏的洁白上。赵烟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雪地,好像她也是在看着那个女子一般。

王艳瞳忽然觉得,故事里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和眼前的女子一样的倔强吧?因为这一份骄傲,所以在自己四面都铸造了高高的铁墙,拒绝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窒息在里面,---让人心疼的倔强!

看着她,不知怎么的,王艳瞳忽然觉得,眼前的赵烟树似乎和之前赵希道给他的那副画卷上的不过七八岁的女孩子非常的相象,好像···就是那个画上的女孩子长大了的模样一般。王艳瞳心里一惊,再不敢想下去,忙说道:

“树娘,这一次没有消息,今后你作何打算?”

“少不得要去杭州一趟了。”赵烟树说着,转向王艳瞳笑道,“其实在一开始奴家并没有那么执着的一定要去寻找那个人的,之前娘亲就说过一切随缘,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它的定数,强求不得的。不过花雾堡一行,却忽然有些怕了‘生命无常’这句话,放不下的,还是尽早的弄个清楚,免的后悔了。不过这一次真的是要多谢七公子了,虽然还是不知道方向,不过至少知道了很多东西,不再那么的盲目了。”

王艳瞳忽然觉得这样的赵烟树实际上是不需要自己安慰些什么的,不管是真实还是假象,她现在都放下了,在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之后。想了想,王艳瞳还是问道:“树娘,令堂可曾提过她的身世?”

“身世?”赵烟树摇了摇头,“娘亲从来没有提起过,只是在后来送奴家离开之际,才听她说她的家人是在汴梁的,可是她不能回来。她还说,如果可以,她一直想来汴京看看。”

“所以你后来就到了汴京吗?”

赵烟树点头,笑道:“虽然已经待了很久,却一直忘了好好看看。”

王艳瞳笑道:“区区在汴梁摆了多年的摊子,对汴京也算是极熟悉的了,树娘以后若是有了空闲,咱们一起去看看。”

赵烟树笑了笑,点头道:

“好啊!”

深夜里的温度渐渐的又降低了些,天又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

“便是柳絮乘风起,也差此景三分情。”

清透低沉的嗓音轻轻缓缓的似融进了这漫天的雪花里。感觉到怀里睡着的人轻颤了下,王艳瞳忙伸手又把她身上的大髦裹得严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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