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 筵前歌姬 木兰遗愿(2 / 2)
“是。”女子又开口唱道,“南来北往攘攘客,相识又几何?616161616161”
女子想来也是个有些聪明的,见了胡钟和那人之后,嗓音里的风尘意味便敛了些,声音清越了几分,竟让两人觉得听出了些真实的情感。
又说了些江宁的人情风土,气氛竟颇有几分融洽之意。
“老夫先离开,这位娘子你等下多打赏一些银两吧。”
“是。”胡钟起身送了出去,回头见那女子依旧低垂着头轻弹着手上的琵琶,便拿出身上的钱袋取出两张钱引递给那女子,“你离去吧!”
女子却不接,只停下了拨动琵琶的手指,静静的坐着。
“怎么?”胡钟极有耐性的问道,“可是嫌少了?”
“不是。”女子忽然抬起头,清软空灵的嗓音极是好听,可是却和方才已是不同,“是奴家还有事情未曾了结。”
“你?”有些震惊的看着已经抬起头来的女子,胡钟此时才发现她虽然一直低垂着着眼睑,可是那双清透黑亮,如夜如镜的眼珠子又岂是寻常歌姬所有?
“赵烟树?”
“胡郎君。”赵烟树笑了笑,“又见面了。”
“唰”,一把刀毫不犹豫的架在赵烟树的脖子上,“真是低估你了,华老板,刚才是你自己不离开,今日你看的东西太多,已是留你不得。”
“奴家也不知竟会有这样的收获。”许是脸上的面具让人看不请她的表情,不是是否有着惧色,只是声音平缓,听不出一丝对于生死的惧意,“今日来见胡郎君,只想要替别人还愿而已。”
“见?”胡钟却不听她还的是何愿望,只是皱了眉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也许先前还可以当是巧合或者是那王艳瞳的人刻意查证而寻到自己,可是这个女子说见便见也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些。
“胡郎君不也是用毒的吗?”赵烟树道,“也只能是这其中的缘故了。”
“果然不愧于近日江湖上的传说。”胡钟冷笑一声,只道,“不过今日赵娘子你还是胆大得过了头了。”
脖子上传来丝丝带着寒意的疼痛,不是特别的让人难以忍受,这样的情形,无论对谁来说,想来都是那一分对于死亡的恐惧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一些。
“奴家送了木兰过来。”
胡钟的动作顿了一顿,很快力道又一点一点的加了几分-----这个女子,多次的交锋已经让他明白,便是一丝的忧郁也让自己讨不了好处去。
“木兰的骨灰,在奴家手上的琵琶里。”
胡钟终于停了手,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深到足已让艳红的血毫无阻碍的奔涌而出,可是他还是不能从她的嗓音里听出一丝的恐惧或者颤抖。
这样冷静的脾性实在让人可恨!
胡钟突然毫无预兆的伸手,猛的扯下了赵烟树脸上的那一层遮掩。
乔装的假面被人撕去,露出来的面容清丽苍白。像是一枝最上等的白纸剪裁出来的莲花,美丽的、尊贵的、甚至是魅惑的,只是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胡钟竟然觉得,这个女子所有的生命好像就被浓缩进了那双眸子里,这样灵动的、深邃的、富有生命力的眼睛让他几乎不敢正视。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怕死,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奴家为什么要轻视生命?”赵烟树带着几分不解看着他。
“你今日就要没命了。”胡钟问她,“那天的那个女子原来是叫做木兰吗?”
是了,那个时候那个女子在屏风后时是说过的,不过他都已经快要忘了。
“是叫做木兰。”赵烟树道,“那个时候她让你转交的那封遗书想来你没有看过,上面说是让楼里的姐妹们把她焚了,若是有缘,便交给你,若不然,便随风化了。奴家想反正来江宁的目的既是为了郎君你,想来应该是能遇着的,郎君若是不要,也请在取奴家性命之前念她一生执着,给奴家片刻时辰让她能够化在风里,也算是随了木兰一生所愿。”
“华老板这般费尽心机是想交换什么?”
“交换吗?”赵烟树摇了摇头,言道,“这是木兰的一生,奴家不敢轻视,也没有什么条件。”
“将要丧命在这里也不在乎?”
“之前并想过会见着这样的情形或者说是知晓这样的秘闻。奴家原不是刻意为木兰的事而来,现在想来,之前应该再多准备一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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