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日不见(2 / 2)
紫衣银发此时还在气结自己的就被一群酒鬼盯上,所以直言如实以告:“不许我中途回来吗?”
自十年前紫衣银发就没回过京都,这是众所周知的。就连尹萧山于汤水之战时阵亡,她也只是在边关之地祭拜后,由尹萧山心腹之人回京都回报了消息。却不想,女子如此不痛不痒说了句——中途。无疑是她曾避开所有人耳目回过京都。
盛子凌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个刀手使了出去,紫衣银发如何能躲过盛子凌的速度,下意识往后一躲。女子如此后知后觉如何能躲过,盛子凌手到了女子螓首却是顿了顿,手落,力道却是减弱不少。
夜倾渊本就离得近,也看得清楚。
紫衣银发亲身而感,知道盛子凌到底是没有下重手打自己。想来过家门而越过他们这些少时好友是自己不对。女子如此想着,讨好的一笑,“我那时不是身不由己吗?绝对不是没有半点良心。”
盛子凌一哼,明显的‘你还知道’的表情。
“估计花雪带着素析去了。”紫衣银发说着,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去喝酒,喝酒。”
夜倾渊几曾见过紫衣银发这番认错谦和的样子,笑得戏谑。她从初回京都的礼貌疏离,到现在的恣意随心,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有不对便低下身段求和,有不服就恼怒得争。
他心中的尹家千城就该是这样的。
如此收了一个名唤素析的婢女。耽搁一阵,外间的酒虽是没有喝上,三人却是在紫竹院畅饮了一番。本来紫竹院的酒是有限,够紫衣银发心疼了。
皓月当空。
花雪见夜倾渊走了,才问向正在喝茶的紫衣银发,“小姐,那个素析我怎么不认识?”听这话,想是花雪以为素析是紫衣银发从伽若山召来的隐卫。
“你自然不认识她了,不过留着有些用处。”紫衣银发呷着茶,似乎思索着什么,“好在她不住紫竹院,你留些心就可以了。”
花雪虽有时冲动了些,但好在知道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当下点头,素析一事算是揭过,又踌躇问道:“小姐,松若他什么时候回来?”
紫衣银发含着笑直勾勾看着花雪,她本来因为喝过酒眸含春水,故而看向花雪的目光格外流光溢彩,“你昨天不是才问过我吗?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来这话并不长,却硬生生被紫衣银发拖得唇齿缠绵,显得意味深长。
花雪被她的目光和话谐谑得满脸通红,最后急了,嗔怪道:“小姐你就会拿我打趣,不理你了!”一跺脚便跑到里屋去了。
紫衣银发看着花雪身影慢慢跑远,却又开口,“最多三天。”也不管花雪是否听见。这四个字如在呢喃,只呢喃给自己听。
最多三天,松若便回来了。
最多三天,阿七也该好了。
原来不止花雪惦记着。如何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紫衣银发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其他,竟觉意识渐远,慢慢阖了双眼。
同样喝过酒的盛子凌却没有这般闲适。凌王府书房里跪着的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倚红楼的人都公然跑到大街上去了,开阳,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盛子凌此时是泼天的怒气。他素来眼界高,对自己苛刻,对自己手下也是要求至极。昨夜倚红之事是开阳一手办的,他自然是问罪开阳。
就见下首跪着最前的黑衣开阳道:“今夜场面混乱,倚红楼又是京都行人往来之地。清点的时候比名册上少了两个。本来打算今日将人转移之后向您复命了。开阳领罚。”
“两个?”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这两个人的资料何在?”
开阳闻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过头顶双手奉上。
一只修长的手接过纸张,看向低着头的人,“自己去领罚。”
“是。”开阳下去。
另两个人仍然跪着。
夜倾渊没有打开纸张来看,而是吩咐剩下的人:“你们两个去查查昨夜蒋府的动静,留意是否有个倚红楼的人去过蒋府。”
“是。”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纸张这才被打开。
原来是她!是凑巧还是本来就有问题?
毫无破绽的户籍来历,根本毫无用处。本来这样青楼女子的来历多数是暗里贩卖人口或孤儿,出身要么是捏造得完美,要么是干净得过分。
盛子凌捏着纸张的手缓缓松开,有零星纸片从他手中如落英般飘散。这日有好有坏,差强他心意吧。他阖了眼,挥去凌乱思绪,脑里又是浮现一张半醉半醒的玉人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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