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尚书桓(1 / 2)

加入书签

棋盘街上有一个独立的院子,与这条街上其它的民居不同的是,这间院子高墙深垒,整日大门紧闭,很少有人进出。

这个院子是监察院的一处房产,现在却是原定州大员尚海波独子尚书桓被软禁所在。自从被孙泽武救回之后,大半年之中,身受重伤的尚书桓数度俳徊在死亡的边缘,桓熙曾数度灰心丧气,失去了救治的信心,但奇迹却一次次的在尚书桓身上上演,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尚书桓一次次从阎罗王的五指缝中溜走。

半年之后,尚书桓终于完全摆脱了死亡的威胁,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在桓熙的精心调养下,尚书桓的身体倒是比以前要强壮了不少。只是脸上,身上的累累疤痕,却再也无法消除,以前的那个俊秀的书生,如今已变成丑陋如鬼怪。

对于尚书桓而言,更大的转变却是他的性格。原本性格开朗的他在从死亡线上挣扎而回过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偶尔看一人眼,眼中透露出的疹人的目光让久经沙场的飞鹰成员也是身上发麻。

这间院子里除了尚书桓外,全部都是参与了营救行动的飞鹰成员,尚书桓如今的身份被高度保密。

目睹母亲和尚可喜惨死在刀下,尸骨无存,尚书桓心性大变,身体恢复之后,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要报仇。在他的心目中,父亲自然也已是无幸了。他已是尚家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其实对于父亲,尚书桓还是陌生的,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已离开家打拼,有时数年才回家一趟,那时的他,完全是母亲一手一脚地拉扯他,对于自己的母亲的感情,浓愈而深厚,而对于父亲,则更多的是敬畏,特别是当尚海波声名雀起,斐声大楚,将他们母子接到定州之后,这份敬畏更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的尚书桓便陷在这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母亲养育大恩尚未回报,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那刺向自己的一刀,如果不是垂死的母亲奋力一扑,稍稍刺偏,现在自己也已经死去了。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尚海波在心中立下誓言。

他开始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缠着监视他的飞鹰队员教他武功,其韧劲让这些队员们叹为观止,虽然尚书桓已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但有时候杀人,倒也不见得一定要有多高的武功,技巧,阴谋,有时会更有效,偏偏这些飞鹰队员又是最为擅长此道的人。

特别是在清风回归之后,在清风的授意之下,精擅刺长,下毒,追踪的监察院高手开始濒濒出现在这里,精心教授尚书桓各种杀人技艺和谍探知识,短短的时间之内,尚书桓开始脱胎换骨。

直到此时,沉浸在报仇情绪之中的尚书桓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些飞鹰队员是在监视他,而他也正在被软禁之中。在他看来,这些人是定州特地派来保护他的,必竟父亲曾经是定州的功勋元臣,功劳极大。

尚书桓两手鲜血淋漓,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只野狗刚刚被他灵巧的剥皮拆骨,血淋淋的狗肉和骨脏堆满了半桌子,而在桌子正中,一只完整的狗骨架却仍是矗立在那里。

放下手中的小刀,尚书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终于完成了这一课,这是老师留给他的作业,前几天,他还做不到这一点,分离骨肉的过程不是碰折了这里,就是削断了那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走到门边,正欲拉开门走出去,外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住了。

“听说了吗?大帅要亲征了,这一次听说要带我们飞鹰去呢?”尚书桓听出了这是从头到尾一直便陪他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咱们就别想了,唉,也真是倒霉,咱们要在这里看着这小子,不然,跟着大帅上战场,大砍大杀,何等痛快?”另一个人叹气道。

“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尚海波背叛大帅,如今都做了洛阳的首辅了,已经变成了我们定州大敌,大帅却还想尽一切办法救回了这小子,要是我,一刀砍了丫的,将他的首级送给尚海波那个叛贼!”先前那人冷笑道。

两人压低声音,窍窍私语,说得却都是尚海波如今在洛阳与定州为敌的事情。

尚书桓如坠冰喾之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父亲变节,叛变定州,投降了洛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尚书桓在心中呐喊道,不,这是骗我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在胡言乱语。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大帅仁慈,念着尚海波是定州老臣,再说这小子险些被职方司混蛋宰了,连他娘也死于非命,唉,也是可怜哟,母亲死在洛阳人手中,父亲却再替敌人效力,他呀,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罗!”

尚书桓手在发抖,牙关紧咬,嘴唇被咬破,鲜血沽沽流出来却仍是不自知。父亲在替杀了母父的仇人做事,这个事实让他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呀!”他怪叫一声,突然一头撞向木门,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尚书桓满头满脸的鲜血跌将出来,摔在地上,门外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个飞鹰队员吓了一跳,看见鲜血淋漓的尚书桓,都是大惊,飞奔过来,扶起昏倒在地的他,一人伸手摸了摸,“还好,没死,还有气!”

“这,这小子是听了我们的话自杀么?”一人心有余悸地问道。“任谁听到这样的事,也受不了对不对?”

“谁知道呢,反正是上面让咱们办的,他是死是活,我们可管不了,快点去请大夫,对了,赶紧上报。”

当尚书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被撞破的脑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外面飘进来阵阵药香,显然是正在熬药。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能走出这间院子,即便自己想要出去,也会被那些人以各种理由拦住,原来根子在这里,父亲投敌了,已成了定州的大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