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盛装打扮的温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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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清晨,  京郊还是一片黑暗,靠近城门不远处的别院里却亮起了点点灯火,灯火逐渐稠密,  把幽暗的空间照得通明。

        温蕙看着昨晚上就已经准备好的衣衫,  手指拂过,最终拿起了已经熨好的衣服。

        一层层的纱衣累积,  等到穿好之后,  温蕙坐在了镜子前,拒绝了丫鬟的上妆,自己对着镜子亲自妆容。

        等到林映雪装扮好了之后,  来见母亲,她一见到母亲就微微怔住,  只因为从未见过母亲这般的打扮和妆容。

        这一身太过于好看,  也太有少女感。

        为了强化这种少女感,  温蕙用了脂粉巧妙遮住了面部的细纹,  还用了颇为娇嫩的口脂。

        这口脂的颜色是温蕙自己调制的,并不是正红色,而像是春日里的海棠花,  带着滚动的露珠,  清新娇美。

        温蕙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惊艳世人,  她身上浅金色纱衣薄如蝉翼,  统共有十来层,  衬得她肌肤如玉。

        在走动的时候,纱衣飘逸,折射出深浅不一的色彩。

        腰间并没有其他饰物,  只用一根深金色的系带,  明明已经生过孩子,  腰肢却宛若窈窕少女。

        见着林映雪目不转睛,温蕙侧过头询问:“我穿这样一身,你觉得奇怪吗?”

        温蕙昨日里自己试过是不错的,又担心自己看不准,想让女儿做最后的判断。

        温蕙说话的时候,头上的流苏微微晃动,宛若是微风细雨。

        林映雪摇摇头,认真地说:“不会奇怪,很好看的一身衣裳,让娘显得很年轻,乍一看还没有及笄的少女。”

        好看归好看,林映雪还有一个疑问:“娘,才下了雨,穿这样一身会不会有些冷。”

        温蕙从旁边拿起了一件披风,“不用担心,有这样一件披风,我会穿在外面。当年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是春日,现在虽说是秋日,但是温度差不多,正好可以用上。”

        温蕙抖开披风,这是一件飞鹤穿云的绯色披风,滚着毛茸茸的白边,也是颇有少女气息的披风。

        林映雪看着温蕙裹好了披风,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宝瓶来,她低头拨弄着花瓶之中的花朵,继而冲着林映雪粲粲然一笑。

        过去在林府,林映雪鲜少见到温蕙的笑容,而此时温蕙笑了起来,让林映雪一呆,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忽然有些酸楚。

        温蕙见着林映雪的模样,只是浅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她扭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要仔细去看这妆容和当年像不像。

        她这一身衣服,正是林怿功成名就回乡拜访父亲,她那一日撞见林怿所穿的衣衫。

        那是个春日,当时她怀中抱着一个花瓶,花瓶之中是她刚刚剪下来的桃花,她兴冲冲抱着花瓶去找父亲,“爹爹。”

        她冲入了之后,没见到爹爹,却意外撞到了穿着竹叶纹圆领袍的林怿。

        撞入到了陌生人的怀中,温蕙羞得满脸通红,偏生她的发簪上有流苏,正好搅入到了这人的衣襟系带上。

        温蕙想要直接抬头的时候,被一只大手压住了发髻。

        这样陌生人的碰触,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而恰好在此时林怿开口。

        “温小姐,我是温老爷的学生林怿,你只怕不记得我了,我不是什么生人,你不用怕。你也不要急,若是不解开流苏,只怕你的发髻全毁了,簪子可能也会受损,我来慢慢解开。”

        林怿?

        温蕙其实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的日子过得很苦,在父亲亡故、母亲改嫁之后,他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求父亲免了他的束脩,他可以签下契书,等到考去了功名再加倍偿还。父亲不舍得浪费林怿的天赋,扶起了林怿,不仅免了他的束脩不说,还资助了林怿去更好的府城书院读书。

        林怿也没有辜负她父亲的期盼,一点点往上考,最终得以金榜题名。

        温蕙过去的时候还见过林怿,模样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应当不是这样身材高大又颀长,可以把她半搂入怀中的模样。

        男子的气息喷在温蕙小巧耳廓,她涨得脸上通红,偏生因为发簪卡在林怿的衣服上,不敢乱动,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林怿,“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再等一小会儿,这里有点难解开。”

        等到林怿终于解开,温蕙已经是脸红通红,偏偏因为林怿是父亲的学生,不可太过于失礼,于是期期艾艾说道:“我失礼了,我是来找爹爹的。”

        林怿含笑说道:“温小姐请坐,我也是来找恩师的,他这会儿不在,刚刚前堂有人来找他。我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聊,温小姐不如也坐下和我一起等夫子?”

        林怿是客人,确实不能把他单独放在这里,温蕙把手中的宝瓶放在一边,想要给林怿倒水。

        林怿站起来,用手挡在了温蕙执起的茶壶前,“温小姐不必如此多礼,我来就是,你这桃花是刚刚从树上剪下来的吗?”

        温蕙拗不过林怿,最后是林怿给两人斟茶倒水,“是我刚刚剪的。”

        “这花虽好,却有一点太过于圆满,若是剪掉一支会更好。”

        温蕙的眼睛一亮,声音欢快说道:“我去拿剪刀给你,我也觉得有些不好,只是想要下手又不知道从何剪起。”

        温蕙低了一把剪刀给林怿,而林怿直接剪断了一根花枝,原本太过于圆满的花枝霎时间就带了点孤傲来。

        温蕙低头欢喜地拨弄花枝,冲着林怿弯眼笑道,“你这可剪得真好。”

        因为这个笑容,林怿先是愣住,然后笑了起来,目光黏在温蕙身上,“在翰林院编书的时候,看过一些闲书。”

        “你入了翰林院啊。”温蕙本来有些别扭,林怿的目光太过于明亮,让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听闻他入了翰林,温蕙的语气激动起来,“翰林院是什么样的?我爹爹可知道你考了翰林院?我爹爹一定很高兴!”

        “温夫子尚且不知,温小姐也对翰林院感兴趣吗?”

        温蕙大方点头,“凡是读书人,有谁不向往翰林院?我虽然是女子,但是跟着我爹爹读得圣贤书很多,读得多了,自然也对那等地方向往。你入了翰林,可真好啊!等会你告诉我爹爹,他一定高兴极了。”

        林怿笑了笑,“我最后的会试成绩并不足以去翰林院,只能够说是机缘巧合入了翰林,温小姐既然感兴趣,夫子没过来之前,我同温小姐说说看翰林院的状况?”

        温蕙等到后来才知道,林怿所谓的机缘巧合,是因为他做了长青侯府的乘龙快婿,所以本应该外放为官,却被长青侯府运作到了翰林院。因为是走裙带关系入的翰林,故而不曾与自己的父亲提起。

        温蕙的眼睛一亮,“好啊。”

        林怿缓缓说道:“先从翰林院的位置开始说起,坐落在……翰林院的几位大人,各有各的脾气……翰林院的书可以说是千奇百怪,我参与编纂的书……”

        温蕙以前没有觉得自己的家小,而这次却觉得家里怎么这么狭窄,让她可以感受到林怿的目光。

        目光宛若是一张网把她捕捞,无处不在。

        事后温蕙还记得林怿的话,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林怿心跳如擂,心脏几乎要从胸膛跳跃出,于是他动作很快用手指拨弄她的发簪,让流苏留在了他的衣襟处。

        那时候温蕙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诱骗做了外室,她以为自己是林怿的正妻,在林怿说起这些旧事的时候,她还甜蜜地偎依在对方的怀中。

        想到了昔日里自己的作态,温蕙觉得胸腔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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