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能有一个道别吻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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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深进屋就看见一张灰『色』沙发,  上面『乱』成一团,腰枕、毯子、电脑堆在一起,沙发上还有凹印,  应该不久前还有人窝在这里。

        面前一圆形的玻璃茶几,洗出来的照片、手机耳机、杯子『药』盒『乱』七八糟摆了一堆。

        平时其实没这么『乱』的,  只喻繁昨晚头昏脑涨,东西都随手放。

        喻繁把腰枕和毯子挪开,  桌上的东西囫囵扫进旁边的白『色』篮子里,头也不抬地闷声说:“你坐,我去洗把脸。”

        “嗯。”

        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洗漱声。陈景深坐在沙发上,有一瞬间像回到南城那房间,也这样的声音,风扇吱呀地转,他坐在椅上等喻繁,书桌上摊着两人份的卷子。

        陈景深手掌按在沙发上,这儿前被毯子掩着,还有点喻繁留下来的体温。陈景深很沉地吐出一口气,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弛缓下来,  敞着腿靠到沙发上,毫无顾忌地环视起这房子。

        很的复式公寓,一眼就能看七七八八,每样家具都冷『色』调,  但生活气息很,  窗边挂的几件深『色』t恤长裤,  能看出一人住。

        他朝楼瞥了一眼,角度问题,只能看见白墙、书桌和某块黑『色』板子的边缘。

        陈景深收起视线,  前倾身子,伸手勾了一下被放在茶几下层的篮子,在里面挑挑拣拣出几盒『药』,翻过来看。

        浴室里,喻繁木着脑袋刷牙洗脸,满脑子都陈景深怎么会来,陈景深就在外面,等会儿和陈景深说什么。

        他随手扯下『毛』巾往脸上『揉』,有点用力,完了他抓了下头发,把睡歪的衣领扯回来。

        最后抬手摊在自己面前,哈了一口气,闻见淡淡的牙膏味儿——

        喻繁动作僵住,后知后觉这六前,陈景深来他家的那段时间有的破习惯。

        真有病……

        喻繁放下手,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骂了自己一句。

        出去时,陈景深正低头按手机,沙发前面的空间太,他两条腿艰难曲着,看起来有些憋屈。

        喻繁按着工作室里养成的习惯去倒水,才想起他在这住了三四,家里没进过其他人。于他找出买了很久都没有拆开的杯子,倒了水再放茶几上,然后发现另一件更尴尬的事。

        他没地方能呆。茶几往前走一步就楼梯,没有凳子,沙发也只有一,此刻被腰枕、毯子和陈景深占了大半。

        喻繁站在那,像高中被庄访琴罚站。正犹豫不上楼拿椅子,陈景深抬眼看他,然后拎起腰枕放到自己身后,往旁边挪了挪,沙发上空出一块。

        “……”

        喻繁手指蜷了一下,然后绕过去坐下来,跟陈景深隔着层层布料挨在一起。

        这样肩抵肩坐着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

        喻繁手指交错地扣在一起,眼睛随便盯着某处,看起来像在发呆,其实余光一直往旁边瞧。

        陈景深把衣袖往上撸了点,六过去,男人手臂线条已经变得更流畅有力,手背青筋微凸,正随意地划着手机屏幕。

        喻繁出神地看了一会,那根修长的手指往上按了一下锁屏的键,屏幕“咔”地一声灭了。

        “当初直接来的宁城?”陈景深很淡地开了口。

        “嗯。”喻繁立刻挪开眼睛。

        “一直住在这?”

        “没,前两住别的地方。”

        陈景深沉默了几秒:“过得好么。”

        “……”

        这段时间喻繁好像一直在这句话,章娴静、王潞安和左宽都这么问过他。他都只嘴巴一张一合,轻描淡写一句“挺好”。

        明明一样的话,从陈景深嘴里问出来怎么不同?

        窗帘没拉,窗外阴沉细雨像下在他胸腔里,喻繁抠了一下手指说:“还行。”

        完了他顿了一下,问,“你呢?”

        “不好。”陈景深说。

        喻繁抠手指的动作停住:“为什么?不考上了江大,工作也不错?”

        “你怎么知道?”

        “……王潞安说的。”喻繁瞎扯。

        “忙。”陈景深垂着眉眼说:“上学时竞争大,工作事情多。”

        再忙不也有休息日?

        这句话到嘴边被咽回去,喻繁想起别人说的,陈景深休息日都去找……他绷起眼皮,觉得家里的空气比刚才泼在脸上的凉水都冷:“哦。”

        电脑忽然“噔噔噔”响了几声,喻繁才记起自己昨晚睡前只把电脑盖上了,没关。

        陈景深从沙发角落把电脑拎起来递给他,喻繁琢磨着这消息频率应该工作上的事,接过放腿上就掀开了盖子。

        屏幕里被单独放大的陈景深的脸,其中一边脸颊被拖圆得都飞出屏幕。

        喻繁用火箭速度关掉了修图软件。

        “其实不修我的脸也行。”陈景深说。

        “……不修太丑。”喻繁很硬地解释。

        消息汪月发来的,连着好几条,还有一条早上的消息,他睡着没看见。

        【汪月姐:繁宝,你那高中同学来找外套了,我说你今天休假,让他上门找你拿哈。】

        【汪月姐:[文件]这套图客户有点意见,让你把腿再拉瘦,人拉高,还有脚指头的弧度也修圆润点。这图今天就宣,你赶紧修了发我。】

        【汪月姐:人呢?醒了吗?】

        【-:醒了,知道了。】

        【汪月姐:好,修好了发我。】

        【汪月姐:对了,还有昨天拍的那套婚纱照,客户那边添钱加急了,说回老家还办一场,想把这套图也做进婚礼视频里,你最近不缺钱么,我帮你答应了。这也尽快,新娘说过两天来店里拿照片。】

        【汪月姐:我跟你未来姐夫吃饭呢,不然我顺手就帮你修了。那辛苦你加班,下周一请你喝『奶』茶。】

        喻繁回了一句“不用”,接收文件时顿了一下。

        “你忙,不用管我。”身边人懒声说。

        于喻繁点开文件,『摸』出数位板低头忙碌地修起来。虽然客户的意见只人物问题,但图新回到手里,喻繁忍不住微调了一下光影细节,再新去修曲线,每修好一处就放大缩好几遍去确认。

        把这份文件新传给汪月,喻繁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确定陈景深在看手机后,他飞快打开昨天那张照片,把陈景深的脸颊从天上拉回来。

        “做这行几了?”陈景深问。

        “谁记得。”喻繁含糊道,“算上兼职,四吧。”

        陈景深目光落在他屏幕上:“看不出来。”

        “……”

        喻繁本想着这套图也就剩最后两张,干脆一起修了完事。但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怎么不修我?”刚切到下一张,陈景深问。

        “你不说不用修?”

        “你不说我丑?”

        喻繁握笔的手紧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去修左边角落的人。

        陈景深偏着头,冷淡地开始指点江山:“修矮点吧,比新郎高太多不合适。”

        “给我修点笑?”

        “头发好像有点飘。”

        “我的鞋……”

        喻繁忍无可忍,扭头就扯陈景深衣领:“陈景深,你屁事怎么——”

        目光对上,两人突然都沉默。

        陈景深垂眸看他,眼睛黑沉幽深,没有话里的挑剔,像把无言锋利的钩子。

        身边冷调的家具仿佛都消失,他们回到南城七中看台的那节台阶,陈景深追问他一天“我们谈什么”,他也这么把人的衣领抓过来,拎到自己面前说话。

        再后,他们每次挨得这么近,没多久就接吻。

        这逢后,陈景深第一次认真看他。

        除了瘦了点,喻繁其实没怎么变,只熬夜修图修出了淡淡的黑眼圈,嘴唇干得有点发白。

        视线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陈景深垂眼,视线往下落去。

        喻繁回神,条件反『射』地跟着他往下看。看到自己洗漱时怕弄脏而敞开的外套前襟,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跑出t恤圆领外的,用细银绳吊起来的白『色』纽扣。

        喻繁神经一跳,恨不得把这颗纽扣扯下来扔出窗外。

        他立刻松开陈景深的衣服,慌『乱』到用两只手去把它塞回去。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纽扣贴到皮肤上时还凉凉地冰了他一下。

        喻繁低着脑袋,但他知道陈景深还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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