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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伙计,”李婶招手问道,“你从那头过来,见没见着一只大黄狗?”

  “没看见啊,”货郎放下担子,“大姐,你铺子里有水吗?讨口水喝,喉咙渴得冒烟了。”

  “有有有,随便喝,”李婶踮起脚又看了两眼,“奇怪,我明明听见大黄在叫。”

  货郎伸了个懒腰,和气地问:“大姐,打听个事,今儿村里来没来过一个小道童,或者,你有没有见过生人?”

  “没呢,”李婶自信地说,“我这人就眼神好使,要是见过就一定记得住的。今儿除了你,就没来过别的生人。”

  她拎起个大锡壶递给货郎:“你喝,我去找找我家的大黄狗,万一又去哪里祸害人家的鸡鸭鹅就不好了。”

  毫无戒备的她正要出门,突然,有只手勒住她的脖子,想喊喊不出,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挂在门后。

  货郎阴恻恻地说:“大姐,我送你去见它。”

  哒……哒……

  杂货铺的木门在没有规律的乱晃乱动,有黄色的水从门框下流出来,一股子的尿骚味。

  不久,一个穿着李婶衣服的阿婆走出来,挑起担子继续走。

  “三七道长,接下来,就看谁先找到谁了。”

  “咱们,京都见。”

  ……

  一声雷响,阴云密布处,终于下起大雨来,白昼恍如黑夜,雨声激荡如鼓点般急促。

  雨打树叶哗哗作响,叶子与叶子的交汇之中,有个仅着单衣的女子低垂着头,长发紧贴着脸颊,雨水像瀑布一样沿着头发和衣服流下。

  突然,她发了个抖,缓缓的抬起了头,苍白的脸,惨白的唇,还有满身冷意,仿佛从地里爬出来的女鬼。

  她又活过了一天,原先隐身在黑暗中的某些人已经发现了她,那就让她站得再高再醒目一点。

  她解开了将自己和树身缠在一起的束胸布,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双手上。

  软布吸满了水,变得又重又结实。

  三平确实没教过她其他的打法,她最擅长的,一直就是直接粗暴的拳法。

  她三拳,有人头七。

  ……

  李昱白一行人已经到达了盐官县衙,县衙的前堂和后院都挂上了白灯笼,衙前墙角的鸣冤鼓也被白布罩住。

  陈南山表明了身份,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大人,下官迎接来迟,请勿怪罪,”来的是县里的主簿,“实在是……”

  陈南山打断了他:“尸格可有?”

  尸格,就是仵作验尸后的文字笔录,包括现场尸体图。

  “仵作还在验,实在是太惨了,县里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尸体,大人他们一家人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知为何,后院突然失火了。”

  “他们一家人,都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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