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想来到你的世界里(上)(2 / 2)
“我只是关心你。”唐昊晖说道。
“不需要。”傅萸烟很果断,也很决绝,她不想跟唐昊晖扯上任何的关系。
“大家相识一场,而且也从被人追杀的环境中逃出来,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我就算是关心你也是很正常的吧,你怎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我又不会去伤害你,你用得着对我这么防备吗?”唐昊晖终于忍不住了,他实在很不理解傅萸烟对他的冷漠和淡然。
“独来独往惯了,就觉得没有这种必要了。关心的话说多了有用吗?我的身体会有恢复吗?根本不会的,所以还是务实一点,实际一点吧。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伤痛疤痕有过,我都习惯了。”傅萸烟一边跟唐昊晖解释,一边起身去放药箱的地方拿出药盒,这是治发烧的药丸,她倒了两粒出来放在手中央,并将药丸放入口中,喝了几口水,就把药丸给咽下去。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没有一点的犹豫和磕绊,让人看了之后会以为她经常做这样的动作,动作熟练得既让人钦佩又让人心疼,她的独立和自主让她在面对生病和困难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沉稳的心,让她保持平常的心态去面对任何事。
“你的心还真大,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还装作一点事儿都没有,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唐昊晖见傅萸烟能跑能跳,似乎也没什么事了,才稍稍放下一点心来,不再为傅萸烟的伤势而感到忧虑,他悠悠地端起放在茶几上面的茶壶,在水杯里倒出水来,他想喝杯水镇定下心情。
“如果说我平常的生活就是这样,你会信吗?”傅萸烟说道。
“你是说真的吗?”唐昊晖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我像是说假的吗?”傅萸烟反问道。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我看你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为什么却成熟得如同三四十岁的大人?”唐昊晖对傅萸烟所呈现出来的模样感到很惊奇,在他的认知里,一个花季少女怎么会说出这么圆滑的话,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他怀疑傅萸烟只是长相显得很年轻,实际上的心理年龄很大,懂的事也很多。
“你很想知道吗?但是我不想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唐昊晖,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现在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的过去很不好,过得一团糟,我过去的那些岁月,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还不如不提。”傅萸烟不太想告诉唐昊晖关于她的过去,也不想跟他讨论自己不堪的过去。
“我看到你的手臂上有纹身,你是……那种人吗?”唐昊晖试探着问道。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这里就只有你跟我,不用遮遮掩掩的,不过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你想问我什么话。”傅萸烟猜到唐昊晖内心里是怎么看待她的,因为平时的那些人也是用着同样的目光看待她,会跟她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所以她都已经习惯了。
“我是怕……怕伤到你的名誉嘛,可能我这么说会对你很冒犯,不过这确实是我想知道的,我也觉得你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当初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唐昊晖虽然被傅萸烟打过,也亲身体会到她的行事风格和处世态度,他认为傅萸烟那“恶”的性格不是天生养成的,她的心底里还是有着柔软的地方,那里有着她性格中的“善”,也许是她过经历过的事情让她习惯性地将“善”的一面隐藏起来了,并以“恶”的一面来面对这个世界。唐昊晖与傅萸烟的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他却有一种与傅萸烟早已认识的熟悉感,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主动去了解这个人,去靠近她,和她一同感受喜怒哀乐,和她一起共度艰难的时光。唐昊晖不相信傅萸烟本身是那样一个暴力粗鲁的人,他认为傅萸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一定是后天形成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说,大不了你说错了话惹毛了我,我打你一顿就好了,多大点事儿啊,你觉得呢?”傅萸烟看到唐昊晖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他是被自己身上的那奇怪的纹身所惊到了,加上之前自己对他的一顿暴打,应该是让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过去好奇,好奇自己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不过唐昊晖说顾及自己的脸面和声誉,她倒是觉得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唐昊晖在意的东西在她傅萸烟看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可有可无的。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我可不想再被你打了,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招招致命,拳拳命中要害,我上次都快被你打到灵魂出窍了,我可不想再来一遍,你的武力我算是领教过了,谢了啊,你的拳头还是留给其他人吧。”唐昊晖听到傅萸烟说会打他一顿,曾经被暴打的经历突然浮现在了眼前,曾经被拳头和疼痛支配的痛苦使他有了心理阴影,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受到傅萸烟的暴打。
“有那么严重吗?我觉得还好吧,我只不过用了七成的力气而已,唐昊晖,你不会连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吧?你也太弱了点。”傅萸烟觉得唐昊晖的说法有些夸张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尽全力,也没有像唐昊晖口中说的那么暴力,她明明在打的时候很迁就了啊,她还害怕会出人命,所以在打的时候还留了一点力气,唐昊晖怎么就觉得她下手狠呢?
“七成力气?!要是你用尽全力的话,我岂不是要被你打死了?看来还不能随便惹你,要不然哪天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唐昊晖听了之后都觉得很震惊,他没想到傅萸烟那天晚上都快要把自己打死了,她居然说没有用尽全力?!看来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惹毛谁都好,千万不能惹怒女人,尤其是会打架的女人。
“你把我想象得过于妖魔化了,不过没关系,你们怎么想我我都不在乎,反正我也不会在意你们怎么想。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敢动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傅萸烟看在唐昊晖这么害怕的份上,便从另一方面给他安慰,她告诉唐昊晖,自己并不是会随便打人的人,她只是遇到了不公、遇到了冒犯她的人时,她才会想着用偏激的做法去对待这些人,以暴制暴是她最常用的方法,因此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她是个粗鲁的、不讲道理的、动不动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人。
“你这么能打,是不是以前经常跟别人打架啊?”唐昊晖知道傅萸烟很能打,但是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打架,即便是那些正儿八经学过功夫的人,也未必能在实战中打跑比自己强大的人,而傅萸烟居然能够做到以一敌众,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打跑比她还要高大的男人,还从这么多人手里救下他唐昊晖,功夫实力一定不弱,而且实战经验也是很丰富的,所以唐昊晖才会斗胆问傅萸烟是否以前经常跟别人打架。
“是又怎么样?我原本就学过一些三脚猫功夫,打算自保,却没想到在实战中获得了经验,以前尚且还只能一个对一个,现在我都可以一个对几个了,就算对方是牛高马大的大男人,我照样可以将他们撂倒。虽然说出去可能对我的形象不太好,但是到了生命关键时刻,我想得更多的不是关于我的名声,我的尊严,我的清白,而是我是否能够活下来,是否能够保住我自己的性命,如果我不能够活下来,那说再多都是空话,做再多都是无济于事,我宁愿屈辱地活着,也不想清白地死去,人都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在必要时刻可以放弃一些东西,虽然这些东西会让你日后感到痛苦、自责,但是可以留下性命,活着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性,只有保住了性命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傅萸烟丝毫不掩饰自己曾经的经历,她向唐昊晖承认,自己以前确实是打过很多场架,而且这些实战经验中逐渐累积起了实力和胆量,也锻炼了一身的本事,在面对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以平和沉稳的心态来面对,以成熟的方式去解决所有的问题。不过傅萸烟在说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的时候,她好像也谈到了自己对于生死的看法,或许在她的心里,在尊严和清白等内在情感面前,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她之所以会这么暴力,动不动就跟别人动手,而且一动手就是将人往死里打,很大原因都是因为她想活下来,她害怕别人会对她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所以要想活下来,她只能逼着自己变得强大、凶狠、毒辣,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到自己。
“在你心里,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活着。”唐昊晖说道。
“只要我这条命还在,我就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我也会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可以找到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让他感受和我一样的痛苦,甚至是多倍的痛苦,我会用他当初对待我的方法来对付他,我会让他知道,我傅萸烟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也不是他应该看轻的人,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傅萸烟说出了自己的信仰和想法,她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向着她的想法和目标前进,她所做的一切可能未必是正义的,但至少是能够抚平她曾经遭受过的一切。
“你这么说,好像有人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傅萸烟,冒昧问一句,是不是有人曾经得罪过你啊?你说的话好像是在责怪某个人,你最近是不是在对付什么人?”唐昊晖想起了在那个房间里面看到的东西,又结合傅萸烟说的话,他猜测傅萸烟应该是最近在搞大事情,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还猜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傅萸烟听到唐昊晖这么说之后,她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自己从来都没有跟唐昊晖说过自己最近的复仇计划,也没有说过自己要对付某个人,唐昊晖是怎么猜得出来的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傅萸烟的计划是不能够让人知道的,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不熟悉的人,她都不能跟他们透露半句,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她的复仇计划也会无疾而终。
傅萸烟的警惕之心突然变得很高,她在昏睡的时候,唐昊晖曾经进入过她的房间里面,他好像看到了房间墙壁上的人物关系图,看到了桌面上的文件和资料,看到了她的摄像机里拍到的照片和录像,唐昊晖好像能够通过在房间里面所看到的东西推测出她傅萸烟最近在做的事,推测出她想要对付的人。傅萸烟一下子就怒了,她上前去扇了唐昊晖一巴掌,将他的左半边脸扇得通红,唐昊晖的脸上瞬间就有了一个大大的手掌印。唐昊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傅萸烟发什么神经,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呢,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啊,难道是刚才说错话了?傅萸烟说过要是自己说错话了的话,她就会来打自己一顿,现在她莫名其妙对自己上手,难道自己说到了她的痛点,说出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了吗?唐昊晖感觉到事情不太妙,疑惑地看着傅萸烟,一脸的难以置信,同时他也害怕傅萸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傅萸烟扇了唐昊晖一巴掌之后,就将他按在沙发上,用手掐着他的咽喉,样子像是要杀人一般,她以一种威胁的态势质问唐昊晖,让他说出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他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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