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缴收币权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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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您身子可吃得消?”子夫看着窦太后步履蹒跚的模样略有担忧,“让人找个小辇过来吧。”“不用不用,”窦太后心情异常好,“我的身子我知道,能走。还有皇帝在身边呢,不是?”

于是,三个人踱出了宫室,到了殿后的花园里,便是常晒太阳的那片草地。

“皇帝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这老太太说?”窦太后躺在竹榻上,问着一边的刘彻。刘彻有些支吾,“孙儿……”“你啊,最近不是忙得很?”窦太后道,“一会儿认了个姐姐回来,一会儿又弄出个五经博士,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儿,怎么到我面前又说不出口了。”

“太皇太后,”子夫闻出些火药味,连忙出声打圆场,“皇上这不正要同您说么,您倒先给他扣了罪名!”“哟,丫头急了。”窦太后笑笑,“谁说我给皇上扣罪名了!”嘴里说着,气氛真缓和了不少。“那您就让皇上说说吧。”子夫趁机握着窦太后的手晃了晃。“好,听他说。”窦太后点了点头。

“皇祖母,”刘彻清咳了一下,看看子夫,后者给了一个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孙儿知道封修成君的事情没同您商量,是孙儿的疏忽。其实孙儿当时得知有个姐姐尚在民间,心里头也很意外。孙儿还特地和子夫去那金家看了看,她们过的实在艰苦,一家老小就靠着几亩薄田度日……虽说那金俗并非我刘姓血脉,可是毕竟同孙儿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要让孙儿在宫里头过着舒坦日子,倒让自己的姐姐流落在外过苦日子,孙儿实在于心不忍。”

“那你就把人大大咧咧接近宫里来了?”窦太后仍板着脸,不过语气已听不出责备之意。“孙儿是念及母后的心情,”刘彻道,“总是自己的骨肉,这么多年了都见不到,现在终于找着了,怎能不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你啊,堂堂大汉天子,也不怕被百姓笑话了去?”窦太后拍拍刘彻的手。刘彻轻松起来,“子夫说,能为母后寻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又能不计她的身份予以承认,百姓们应该赞同才对!更能体现我大汉以孝治国的纲略来。”“呵,你们两个,”窦太后摇头了,不过带着笑,“说得倒天衣无缝,让人没法子说不啊。”

“太皇太后,那您不怪皇上了?”子夫适时机的追问。“丫头,也心急!”窦太后笑骂,“我还没问完呢,认姐姐的事说完了,还有那五经博士呢?那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找了一批儒生做博士,皇上的心思又活了是不是?”

“皇祖母,那些……那些也是做学问么。”刘彻开始挠头,声音也有些嘀嘀咕咕,“孙儿不过是想找些人整理一下五经文典。上回淮南王不也编篡了个‘鸿烈’来么,儒家的东西就是再不实用,总也该留些册子成集才是。就是不用,我们大汉朝也不能学那暴秦做出焚书坑儒的事儿来,对不对,皇祖母?”

“哼,他们那些东西,也就配烧了当柴火。”窦太后又叹气,“哎,做学问也不是不好,可我就是担心你啊,你年轻,要被那群儒生给骗了……我大汉朝好容易打下的基业……”“皇祖母,孙儿自有分寸,”刘彻道,“不会拿祖宗的江山当儿戏的。”

“有你这句话,我还稍微安心些。”窦太后点点头,“好了,告诉我,最近朝里头怎么样?许昌他们还管着么?”“丞相年纪也大了,事情少还应付得过来,可是事情一多,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刘彻边说,边留意着窦太后的反应。

“人老了,总是这样。”窦太后并无不悦,“只可惜我们窦家啊,除了个窦婴,皇上也没别的能看上眼的。”“皇祖母……”“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窦太后打断他,“我召窦婴进宫来,其实和你心里想的一样。虽说我心里总不太喜欢他,可毕竟窦家也就这一个窦婴,能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也该出些力,你说是不是?”

“皇祖母圣明。”刘彻连连点头赞同,“对了,皇祖母,还有件事孙儿要同你禀报。前些日子各方令尹都上奏,说是民间私铸钱币非常猖獗,已到了熔镜铸币的地步,而可恼的是,民间私铸钱币往往偷工减料,长安令呈上的几枚钱,居然轻的可以在水面上打漂,实在匪夷所思。”“这倒稀奇了,铸钱的事儿不都是各诸侯王爷们管着的么,竟出了这些怪事,”窦太后道,“那些王爷们都管什么去了。”“谁又能管得清楚,这私铸钱币的事情是不是也有王爷们的掺合,”刘彻道,“他们要是想躲着纳贡的数目,多铸些私钱自然也算一种办法。”

“是一说,”窦太后点头,“皇帝可有对策?要让这些打水漂的钱币流传世间,倒也不是好事情。”“皇祖母,孙儿想过一个办法,却不知皇祖母可有想法。”“什么,说来听听?”“孙儿想私铸钱币的问题其实就是因为铸钱的权力交给了诸侯王爷之故,大家谁都能铸钱,自然谁都能用钱,没了规制自然就乱了。想当初,那刘濞不就是仗着手里有铜矿,大肆私铸钱币,囤积钱粮,到后来竟敢同朝廷对抗了。所以孙儿这些日子想总还是把铸钱的这权收回来才妥当,以后就用一种钱币,全由朝廷负责铸造,不准民间私铸,谁犯了这规制就以谋私论,按犯上论罪。一旦铸钱的权收了回来,自然就没人敢乱来了,也就没那些可以打水漂的钱币出现了。”刘彻看着窦太后,“皇祖母,你说这法子好不好?”

窦太后思虑了一番,“法子倒是不错,不过真要做可有些难,你不怕得罪了诸侯王爷?”“怕,可是也要做。”刘彻道,“如若不做,以后国库里尽是可以打水漂的铜钱,岂非更要怕了?”“呵……”窦太后轻声笑了一下,“那就去做吧,让窦婴帮你筹划筹划。”“谢皇祖母。”刘彻充满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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