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太后说情 下(2 / 2)
“母后……”刘彻蹙眉,转了头去,“仲卿,你就自去吧。”回过身来,“引路。”
跨入了安乐宫,刘彻颇为意外的看着端坐从容的太后。照着往常,这时辰,太后早就该上床歇息了。“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安好。”刘彻行礼,太后很是热情的起来拉住了他。“我好,皇帝……可好?”将人拉到案前坐了,上看下看,“听宫人说,皇帝在宣室发了一通脾气,下午一个人跑出宫去了……让人担心呢。”
刘彻讪讪一笑,“儿臣……不是一个人,还有卫青呢。不过是上街走走,没什么了不得的。宫里头就那么点地方,看多了气闷……倒让母后担心了。”太后将案上的茶水斟了,递过去,“闻着酒气重,你在外头喝酒了是不是?先喝些茶吧,解解去。”“谢母后。”刘彻顺从接过,浅浅啜着。
“今儿个……打仗的将军们,都回来了。”太后看着刘彻,慢吞吞的,“你发了大脾气了……”刘彻一听,脸色发暗,手里的茶盏“噗”的一下扣在了案上。太后一惊,想说的话就缩了回去。
“母后……这又是听宫里人说的?”刘彻展平了脸上的表情,故作平和。“能听谁说,还不就是你舅舅……”太后直言不讳。刘彻眉头一跳,“舅舅……又入宫来了,他可真勤快。”重新端起茶碗来,佯装吹着白气,“他同母后又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太后带着笑,好似轻描淡写,“不过是说了王恢的事儿,此次伏击原就是他的主张,当初大家都说这是好计不是?眼下计败了,虽说可惜,不过毕竟也是匈奴人狡猾,要怨不能全怨在王恢一人身上……”
“母后,您这是……”刘彻打断了她,“替王恢求情么?儿臣……可还没说要怎么处置他呢。”“我是你娘,”太后道,“自己的儿子,会不清楚?你把别的人都赦了罪,唯独押了王恢,难道还会轻饶他?为娘可说错了?”
“母后,毕竟是母后。”刘彻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水,“不过,母后从来不过问这等刑罪之事,今日特地遣人到宫门口召唤儿臣,实在难得。莫不是……舅舅央着母后来当说客?”太后一噎,连忙笑道,“看你,跟你舅舅两个人啊……他是丞相,自当对朝堂之事多担待些。”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同儿臣讲?”刘彻道,“偏要母后来传话?”“他还不是怕你不肯听么!”太后道,“皇帝大过天啊!就是你舅舅,也得顾忌几分……”“舅舅……到底说了什么?”刘彻冷冷笑。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为娘的讲了一讲这一次马邑的情况,说那王恢计策甚好,不过是天有疏漏,让别人给识破了,这才无功而返。不过,好歹替皇帝完完整整带回了几万兵马,无功……这也无罪吧。”
“无罪?”刘彻哼了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按在了几案上,“他要无罪,谁有罪?为国捐躯的聂壹有罪么?跟着去埋伏几夜的李广、韩安国有罪么?眼巴巴得不到机会的卫青有罪么?还是朕有罪?朕这个听信王恢妙计,白白驱使了三十万兵马的皇帝有罪?”
“皇帝,你……失言了。”刘彻的激动令太后失措,拉住了他的胳臂,“为娘的……不懂打仗兵法,只是一说。”刘彻见太后口气软了,深深换了几口气,终冷静下来,“母后,儿臣也是……也是说说罢了。王恢之事,并非母后想象那么简单……”停了一下,才续道,“儿臣不是心冷无情之人,王恢的难处,不是不能体会……可是此次攻击之策乃是他提,临阵退缩又是他做,如若没有处罚,那……今后大汉的国策,还有什么威信而言?”
看到太后略显茫然的神情,刘彻咧了咧嘴,“母后,有些东西您不一定明白,儿臣也不多言,总之,儿臣办事总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决不会为了一己之情,坏了朝纲。”面色一冷,“说到一己之情……倒是要母后多多提醒提醒舅舅,身为丞相,也多该为朝廷考虑考虑,做什么都记得自己的身份,莫为了些钱财田地就缩了手脚,倒让人笑话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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