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田窦廷辩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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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婴推托不得,终站了起来,“这位女官……”“我姓卫,侯爷喊我子夫便是。”子夫引着窦婴入室内,“皇上……也许已经起了。”“莫要惊扰皇上,”窦婴连忙劝止,“卫姑娘,您的心意老夫领了,可是……莫要惊扰皇上,老夫……已经万分惭愧,就在这里等着皇上便是。”

“小唐,去准备些茶点来。”子夫拉着小唐到门口去,又悄悄说了几句,这才转回来,“侯爷,暂时先坐坐,您脸色这样差……恕子夫多嘴了,侯爷可是为了昨日丞相喜筵之事……”窦婴脸色一白,瞧着子夫,“卫姑娘……竟已然知晓,哎……老夫该想到,这宫里头……怎有不透风的。”

“昨日晚些,丞相便入安乐宫寻太后去了。”子夫温言道,“皇上……其实是知道些的,只是碍于……”“老夫明白,老夫明白,”窦婴一边叹气,一边拿衣袖抹着额头,“老夫料得到皇上的难处,只是……只是灌夫之祸,实在因老夫而起,眼下他遭了罪,老夫实不能独善其身啊……卫姑娘,老夫……老夫真是汗颜。”

“侯爷乃是大汉肱骨之臣,”子夫宽慰,“此次……只是小事,相信皇上会理解侯爷的苦衷,太后她……也该理解……”说不下去了,子夫觉得自己很是心虚。“承卫姑娘的情,”窦婴连连作揖,“老夫……承卫姑娘的情了。”

“先喝些茶吧。”子夫见到小汤端来了茶水,又冲自己微微颔首,当下安心不少,想必,寝宫内的刘彻该是知道有客来访了。“喝茶,侯爷。”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不曾想当刘彻出现的时候,子夫已经让小唐换过两次茶碗了。

“臣窦婴……臣窦婴叩见陛下!”窦婴一看到入来的人,急忙离座叩拜,几乎都弄翻了几案上的茶盏。“魏其侯,可真早。”刘彻带着些笑容,看不出气怒,却是慢悠悠到了自己座前,又施施然坐下。

“臣……叨扰了陛下的休息,臣……有罪。”窦婴带着局促,低垂下头不敢看刘彻。“没什么,”刘彻看他,“起来吧,起来说话。”手指轻轻绕上了耳垂,却看到一旁的子夫悄悄比了个手势,“魏其侯,朕听说你有折子给朕?”

“噢,是啊。”窦婴回过神,忙将一直攥在手里的折子掏了出来,“在这里,在这里……陛下,请过目。”子夫接过去,送到刘彻的面前,想说几句,可是一眼见到刘彻眼中的严肃,又闭了口。

“陛下,臣大清早的闯宫,自知有违规制,只是……”窦婴还待说,却见刘彻挥了挥手,皱眉只是认真在读奏折上的文字,也住了口。

良久,偌大的宫室中,毫无声响,除了几个强自隐忍的呼吸声略有些此起彼伏。子夫又悄悄跟小唐说了几句,才静静立在刘彻身边。窦婴倒是果真不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分外安静。

“陛下,奴才……呈了些点心来……”小唐携着一名宦官端着食盘,跨进来。子夫立刻过去,接过了食盘,“皇上,您和魏其侯都没有进过食,就……用一些?”送到了刘彻的面前,“一边吃一边说,好不好?”

刘彻抬眼来,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暗暗瞪她,“放下吧。”“谢皇上。”子夫笑笑,回到了原先的位子上。“魏其侯,既然点心送来了,就用些。”刘彻去看窦婴,“你这折子……朕已经明白了,朕明白……动筷呀,边吃边说……”

“臣……”窦婴作揖,举起手中的双箸,夹了一样放到面前,又放下了手。“怎么?不合胃口么?”刘彻略带关切。“臣……臣无胃口,”窦婴放下双箸,“陛下见谅。”他抬起头来,“臣深知这次臣是鲁莽了,可是灌夫对陛下历来忠心耿耿,丞相挟私愤断以死罪,将‘违诏’之词强加于灌夫……”

刘彻抬起了头,示意他毋须再说下去,“窦卿家,你要知道,你和田蚡,可都是朕的贵戚啊……”“臣明白,臣……”窦婴强自笑了一下,“臣刚才进宫前已经同家中交代,臣甘愿用臣的侯位来保灌夫的性命。这个侯爵本是我得来的,在我手里把它葬送掉,也没有什么遗恨的。灌夫真心待臣,臣怎能见他独死而不施以援手?何况,他根本就罪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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