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偶人咒怨 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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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拉住皇上?”又一双手过来,捉住了臂膀,“皇上是我的,是我的!”竟是衣着华丽的陈阿娇。再是一双手,“太傅,皇上是我的。”却是子儿。“不,是我的。”这次又成了李娃。“走开,皇上是我的。”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两个,三个,竟是一群!

子夫吓得连连后退,退到角落,“请你们走开,走开……我……我……”泣泪俱下,惶恐无依。

……

“太傅,太傅您怎么了?”抬起头,居然是霍去病晶亮的眼眸。“太傅,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卫青,带着关切。子夫如抓稻草,“去病、青儿,你们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带我去找阿彻……”“谁是阿彻?”“就是皇上啊!”

“……不行。”子夫被推倒在地,万分惊讶得看着面无表情的甥舅二人。“皇上……是我小姨的!”“是我姐姐的。”“是我们卫家的。”“太傅,你抢了我们卫家的东西!”“太傅,你还给我们!”

……

子夫死死抱着自己的头,那种针扎刀绞似的痛,携着狂风骤雨般的窒息之感,突如其来,竟令人喊不出,哭不出,挣脱不出,便是满天的茧丝和捆缚,将人给活活憋在其中。

“不、不要……”

身体在烧着,思绪在烧着,什么都是热的,烫的,子夫只知道自己在火中煎熬、焚烧,如果可以成灰,好希望摆脱……

“小懒猪,你已经睡了好久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已经1500多天了……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1500多天?为什么会是1500多天?

混沌的思绪带着一种抽搐的阵痛,将子夫从黑暗中剥离开,热没有了,烫也没有了,成不了灰,依旧是皮囊内焦灼的灵魂。

“我……我在哪里?”缓缓睁开双眼,刺亮的光几乎伤到了瞳孔,子夫抬起灌铅的手臂,挡着额前,“这是哪里?”“你醒了?你醒了?”那声音又响起,却是带着不同于前的兴奋,“子夫你醒了。”“你……是谁?”子夫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是觉得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小傻瓜,我是刘彻,”伸臂去揽住瘫软如泥的身子,狠狠地攥进怀里,“这里是未央宫啊,你竟不认得?”“未央宫……”子夫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四周的东西,看到薄纱轻罩的床榻,看到粗壮矗立的木柱,看到玄服深衣的刘彻……心头那股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的气息,压得憋闷异常。

“我是不是病了?”子夫怔怔来问,抬手抚到他青茬满颊的脸孔,微微的刺痛令人清醒,“我……睡了很久了?……1500多天么?”这个数字,令自己都感到诧异。“什么?”刘彻果然非常奇怪,看着子夫虚弱的模样,低头来吻着她凉腻的额头,“你是病了,也睡了很久,可是还不到十日呢,哪有一千五百多天!”将人又贴着自己,“好了,醒了就好了,太医说,你醒了便没事了。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做。”

“不,什么也不要。”子夫静静的,蜷在他双臂间,“就这样,抱着我,就好了。”

刘彻自后除了早朝,便是日夜守着病榻上的子夫,看着她喝药,陪着她说话,还亲自喂她吃东西,片刻皆是软语温存、神色嫣然。子夫默默接受着他的一切殷勤和关怀,笑着喝药,笑着吃饭,笑着说话,笑着入睡……

夜深人静,看着刘彻孤高而又茕茕的背影,子夫突然感到心慌。为什么,这些日子来,自己看到他,不复以往坦然的贴心和亲近?什么时候起,开始养成了习惯,喜欢默默猜测他笑容背后的内容?

天明,公主进宫,一踏进屋子,便看到半躺着的子夫,立即瞪大了眼睛。

“子夫,怎么竟病的这样厉害?”仔细来看愈发尖细的下巴,储满了震惊和心疼,“皇帝说你一直不好,我竟不知道,会这样严重?”“哪有皇上说得厉害,”子夫笑笑,“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样子……还好多了?”公主皱眉,“子儿告诉我,你睡了十来天,才醒的,是不是?这几日,倒吃什么了?太医下的什么方子?我看你,脸色这样难看,这脸上,除了眼睛鼻子,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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