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波又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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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春风温柔和煦更胜三月,渌水澹澹,映了一汪芙蓉花影,醉人心弦。可惜未有闲人肯为其驻足,枉付了满园春晖。童昱晴和白乔煊匆匆赶至主楼,胡管家见二人来访,忙叫来蒂儿,让她去请督军和小姐,自己则为二人奉茶,笑道:“晚膳后,小姐说想看看自己母亲的旧照,这会儿督军和小姐应该是在……”

“啊!”

“啊!……”

胡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楼上督军寝房里就传来两下尖利的叫声,童昱晴和白乔煊相视一眼,飞快地跑上楼,可没想到室内的画面完全是不堪入目……

蒂儿吓得瘫倒在地,身子不停地抖。白乔煊看到意悠双眸噙泪,将玉体用蚕丝被紧紧地裹住,而裘泽远就在她一旁睡眼惺忪。

白乔煊觉得周身的血气都在上涌,顶得他脑中嗡嗡作响,他猛然冲进去将裘泽远从榻上拉了下来,照着裘泽远的脸就是两拳。童昱晴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冲到白乔煊身边与胡管家一左一右将他从裘泽远身边拉开,也顾不上裘泽远就赤身裸体地站在离她不远处。

裘泽远原本酒醉未醒,却被白乔煊打得瞬间清醒,他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众人面前,忙捡起地上的衣裤穿好,可就在他转头看向床榻的时候,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悠……悠悠……”

白乔煊挣开童昱晴和胡管家的束缚,冲上去又给了裘泽远一拳,怒骂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表面上惺惺作态,假意成全我和意悠,背地里却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罔顾人伦的事情!你简直无耻透顶!”

裘泽远头痛万分,却无法反驳白乔煊,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悠悠会在他的榻上?

白乔煊恶狠狠地拎起裘泽远的衣领,声寒若冰,“裘泽远,我们走着瞧!我定要将你对我的羞辱千倍万倍地讨回来!”说完白乔煊转身而去,门外众多家丁和侍女见到白乔煊阴狠的眼神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胡管家这才看见门外早已聚满了人,忙上前斥道:“看什么看!都不用干活了吗?!”

众人诚惶诚恐地散去,胡管家拽起仍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蒂儿,自己也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裘泽远、意悠与童昱晴三人,意悠缩在被里哭得泣不成声,裘泽远猛然回身望向案上的酒杯,喃喃道:“这酒有问题,这酒一定有问题!”

童昱晴走到塌边抱住意悠,无奈地叹道:“裘叔叔,能不能请您出去稍候片刻?我先为意悠洗漱更衣。”

裘泽远如梦初醒,背对着意悠迅速离开了房间……

童昱晴走过去将门紧锁,将意悠扶到案旁坐下之后,快速扯下榻上的床单,从盥洗室拿了一个洗漱盆,又从柜中找出一盒火柴,当即烧了那张床单,换上了崭新的一张。

打理好床铺后,童昱晴轻声对意悠说:“我陪你洗漱吧。”

意悠看向案上的酒杯,仍然难以接受自己已经是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连一杯酒都没喝完,怎么就……”

童昱晴揽住意悠,“我们先去洗漱。”

意悠突然抓住童昱晴的手,说道:“昱晴,我自己洗就好,你帮我去看看父……督军,不要让白乔煊伤害到他。”

童昱晴恍然发觉意悠的粉泪并非因为意外失身,而是因为担忧惶恐,一个女人能不介意自己失身于人,要么是因为万念俱灰自暴自弃,要么是因为那人本就是她心爱之人。意悠还顾及裘泽远的处境,显然不是第一种理由。难道这才是她一直不愿接受白乔煊的真正理由吗?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爱上裘泽远的?她怎么会爱上裘泽远呢?!童昱晴只觉不可思议……

意悠见童昱晴一直怔怔地看着她,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忙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快去督军那里,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我怕是有人要害他,在这世上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他……”

童昱晴听意悠如此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但现在不是计较私情的时候,意悠说的不无道理,这督军府上只怕已经不干净了,已经有人把手伸到了这里,安排了这出好戏,故意让白乔煊撞见,挑拨裘白两家的关系。

“那你自己梳理,我这就带着这瓶酒和两只高脚杯去见督军。”

意悠一时没有听明白童昱晴的话,问道:“为什么要带着这些?”

童昱晴回道:“督军说这酒有问题,我带去找人查验。你自己要小心,锁好门窗,待在这间屋子里不要出去,半个时辰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去书房,不是这个时辰来的人、不是接你去书房的人都不要信,记住了吗?”

意悠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书房里,裘泽远已经喝下第八碗醒酒汤,刚想喝第九碗时,童昱晴推门而入。

裘泽远本以为是胡管家又来劝阻他喝醒酒汤,刚待发作,却见是童昱晴,忙放下汤碗,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昱晴,悠悠怎么样了?她……”

“她很好,非常好,和您一样,关心着对方。”

裘泽远听着童昱晴似讥似嘲的话,心中的懊悔与愧疚又涌了出来,“是我对不住她,我更对不住她死去的母亲,我……我简直不是人!”

童昱晴敛施一礼,说道:“裘叔叔,请恕昱晴失礼。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对不住谁,也不是自责自贱,而是查出到底是谁在暗害您和意悠,离间裘白两家。您能告诉我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裘泽远渐渐冷静下来,思虑片刻后说道:“今日我照常忙完公务后,从督军署回来与悠悠一起用膳,晚膳过后悠悠说想看看她母亲的旧照,我便领她到我房中密室,细细看过她母亲的照片。忆及旧事,我们都有些感时伤怀,于是便想……小酌几杯,以解烦忧,可是没想到……”

童昱晴细细听完裘泽远的解释,问道:“您是说你们是在饮过酒后才……那您还记得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裘泽远面露赧然,说道:“我当时仿佛看见洢……悠悠的母亲凤冠霞帔,就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我,我……”

童昱晴了然,裘泽远是将意悠当作辛黛洢了,不由为意悠惋惜,但是想到红酒的事,又问道:“悠悠说她喝了还不到一杯酒,那您喝了多少?”

“这才是我感到诡异之处,我也喝了不过一杯,怎么就能心生迷幻?那酒一定有问题,我这就找人来查。”

莫芬来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红酒瓶中的酒,两个酒杯中的酒,可是都没有结果,“督军,童小姐,这波尔多葡萄酒里没有任何迷药或毒药。”

“怎么可能?”裘泽远想再上前检查一番,童昱晴拦住他,说道:“裘叔叔,稍安勿躁,我来饮下一杯酒,看看它会不会让我心生迷幻?”

裘泽远摇头道:“不行,如果这酒真的有问题,那样不是害你吗?”

“一来我相信莫芬的检查没有问题,二来莫芬在侧,真出了事,她也可以救我。”说完不等裘泽远再辩,童昱晴已上前饮下一杯酒。

裘泽远见状也只能静候童昱晴的反应,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安静地流逝,两刻之后童昱晴的神识仍是清醒如初。

“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红酒的问题?”裘泽远叹道。

“裘叔叔,您与意悠用过晚膳时是什么时辰?”童昱晴突然问道。

“确切的时间我是记不得了,只记得我酉初从督军署回来,用过晚膳应该已近酉正……”说道此处裘泽远恍然明白童昱晴的用意。

童昱晴说道:“我和白乔煊到督军府时已是亥初,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内应换掉红酒了,我们现在只要查酉初至亥初接近或是进入寝房的人就可以了。”

裘泽远颔首,“没错,我和意悠被他们迷得神智全无,他们完全可以趁机换掉红酒。我这就派人去查。”

“等等,您这样贸然去查,只会搞得人心惶惶,查不到人不说,还会打草惊蛇。我们先去将今日当值的家丁和侍女都各自软禁起来,再到房间看看换酒之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再作打算。我与悠悠约定半个时辰后派人去接她,现在看来不必接她过来,我们过去就是了。”

裘泽远叹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你父亲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能干的好女儿。”

“裘叔叔过誉了,您只是当局者迷,否则一定比昱晴安排得周到。”童昱晴见裘泽远眉间的愁云未散,问道:“裘叔叔,您还有何顾虑?”

“那人精心设下今日的局,只怕不单单是想挑拨裘白两家的关系。你父亲本就在为你黛懝姑姑的事情责怪我,若是再得知今日之事,只怕会恨不得杀了我。”

童昱晴柳眉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来,轻声宽慰道:“父亲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待我们向他说清缘由,他定不会怨怪您的……”其实童昱晴的心里也没有底,但眼下的情境,只能先让裘泽远宽心。

童昱晴转头看向桌上的沙漏,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您寝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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