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母子对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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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敬武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眸,钟舜华毫无笑意地盯着他,半晌后方说道:“堂堂督军府的大少爷,天军未来的主人,腊月二十九,不在家里陪着妻子,跑去采锦阁寻欢作乐,你至婉露的颜面于何地?至你舅父的颜面于何地?至我们钟家的颜面于何地?”

卢敬武不耐烦地问道:“是那个贱人……”

钟舜华喝道:“住口!张口闭口贱人、贱人,你骂谁是贱人?你在外面的那些残花败柳才是贱人!你扪心自问,婉露过门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又对她如何?我真是奇怪了,论学识、论家世、论样貌,婉露哪一点不比那些女人强?就像今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没有跟我说过你半句不是。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卢敬武知道她话没说完,索性闭口不言,果不其然,接下来又是一番老生常谈的话,“还有,你成婚这么多年,家里家外也有这么多女人,怎么没有一个肚子有动静的呢?以前母亲没有把你逼得太紧,是因为那卢敬挚和卢敬鹏年纪还小,对你构不成威胁,可是现在那卢敬挚已经成婚,说不定哪天就冒一个孩子出来,你可不能让他把卢家长孙的名分占了去啊!”

卢敬武冷笑一声,“母亲现在又希望我在外面的女人生一个孩子出来了?我怎么记得以前您是最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您还特意为此给她们一个一个喂过红花呢……”

钟舜华说道:“母亲现在想通了,只要你能有孩子,是谁生的都好。就算不是婉露所生,我也可以杀母取子,把孩子过继到婉露名下。我已经和婉露商量过,她是同意我这么做的……”

卢敬武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这么多年莫说是这一件事,她又反对过您做的哪件事呢?杀母取子,然后再把表弟的女儿许配给我的儿子,这样你们钟家就可以永世屹立不倒。您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孩儿不佩服都不行。”

钟舜华受不住儿子阴阳怪气地对自己说话,她厉声质问道:“武儿,为了一个卑贱奴婢,你要记恨母亲一辈子是不是?”

卢敬武缓缓地点着头,“但凡入不了您眼的女人都是贱人,但凡关心我、体贴我的女人都是贱人,那您最疼爱的侄女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她是贱人中的贱人。”

“卢敬武!”钟舜华气得簌簌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卢敬武笑着摆摆手,“在呢,母亲有何指教啊?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一事请教母亲,您把寒汐做成人彘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

钟舜华毫不犹豫地回道:“那个女人毫无廉耻地勾引你,我怎么会对她有什么慈悲之心?”

“哦……所以说只要你有一点疑虑之心,就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人彘,还好我不是那没用的汉惠帝,不会被母亲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吓得半死不活。”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钟舜华声泪俱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那寒汐仗着是你的贴身侍女,对你百般引诱。这是我亲眼所见,怎算是只有一点疑虑之心,你为了一个贱人,这么说自己的母亲,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心?”

卢敬武看到母亲椎心泣血的样子没有一丝怜悯,甚至觉得很可笑,“为了我好?算了吧……你只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你对付不了卿晨,制服不了父亲,你就来折磨寒汐,控制我,把我当作一个傀儡,握紧你手中的权力。你以为,你把我扶上督军之位,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告诉你,大错特错!若我登位,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减除你们钟家的羽翼,我会杀了钟婉露,毁掉一切凌驾于我之上的势力,你休想阻止我!”

钟舜华知道儿子对自己的成见已深,不想再多做解释,于是说道:“你要问鼎蒲炘州,说一不二也要后继有人才行,就算你恨婉露,或者说你恨她有我这样一个姑母,你也该让别的女人为你生下儿子,否则你的江山不是一代而亡吗?!”

卢敬武反问道:“一代而亡又如何?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帝王不希望自己的江山代代相传?可又有哪一个帝王实现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呢?百年……不,几十年之后我是会死的,万世相传的江山我又看不到,又何必在乎是不是把它传给我的儿子?”

钟舜华几近绝望地看着儿子,卢敬武却步步紧逼,“想控制完我,再控制我的儿子,你做梦!”

言罢卢敬武转身离去,守在门外的蓉慧看到他出来,连忙进去安慰钟舜华,卢敬武却在她身旁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由出言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本来都以为自己够浑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浑……”他见卢敬武眼含犹疑,直接说道:“是慧姨让我留下来的,她怕你们母子再吵起来,求我留下来劝劝你。”

卢敬武问道:“那你劝吗?”

顾维清长叹一声,说道:“去喝一杯吧……”

顾维清将车开得极远,差不多就要出了金都边界,卢敬武也不言语,随他把自己带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酒馆。

眼看就要过年了,小酒馆里除了老板夫妇空无一人,顾维清给了他们一锭金子,让他们去光峰酒店借住一晚。金都郊外的小商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自然是忙不迭地领钱走人。

顾维清给卢敬武倒了一碗这家店里自称是最好的女儿红,可是卢敬武喝了一口就全喷了出来,“这他妈也配称是最好的女儿红?骗人的东西!”

顾维清不耐烦地说道:“你喝不喝?不喝可连这都没有了,我就带了那一锭金子,没钱再请你喝别的酒了。”

卢敬武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和裤兜,这才想起自己平时都不带银两,他只能重新端起那只破碗,闷头喝酒。

顾维清见他如此也埋头苦喝,待两人一起解决掉一坛酒后,他们都匍匐在桌上,顾维清指着卢敬武哈哈大笑,“你醉了……你这就醉了……”

卢敬武一掌打开他的爪子,“你才醉了呢……你醉了,我……没醉!我还记得寒汐……”

也不知顾维清听没听清他说的话,反正他笑咧咧地点点头,任由卢敬武摇着他的手臂,“别人不知道……可你是知道的呀……你说!寒汐……她勾引过我吗?”

顾维清又笑咧咧地点头,卢敬武气急,一脚把他坐着的破凳子踹断,顾维清“哎呦”一声,就笑呵呵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晨,他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汽车从他身边驶过,他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揉着剧痛的额头,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还在昏睡的卢敬武,“醒醒,醒醒!我们得回去了……”

卢敬武最讨厌别人在他熟睡的时候打扰他,于是他打开了顾维清的手,嘟囔了一句,“滚!”

顾维清无奈,只能把桌上的那只破碗摔到地上,卢敬武被清脆的碎裂声惊醒,大喊了一声,“谁啊?!”

“你老子!”

卢敬武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见顾维清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不由追着他骂道:“你个龟孙子!你站住!你别跑!”

顾维清跑不过他,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卢敬武放开了他,两人先后上了车,顾维清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昨天本来想跟你说点什么的,喝了酒就什么都忘了……”

卢敬武指着他的鼻子狠狠说道:“你要是也想跟我废话,我就跟你绝交。”

顾维清嚷道:“哎,说什么呢?我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吗?”

卢敬武白了他一眼,“那你说吧。”

顾维清笑得意味深长,卢敬武见他这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果然是一番不靠谱的话,“你要是觉得婉露碍眼,把她让给我如何?这些年我也算是阅艳无数,可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婉露的。”

卢敬武莫名觉得好笑,点头说道:“好啊。”

顾维清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惊讶地问:“你真答应啊?”

卢敬武点头点得理所当然,“是啊……她在我这儿就是一枚眼中钉,若是在你那儿能是一块掌中宝,我何乐而不为呢?如果她只是我的表妹,我何必折磨她,又折磨我自己呢?再说,我们两个共享的女人还少吗?”

顾维清笑道:“那些女人怎么能与我们蒲西第一美人相比呢?只是……这事好像不是我们说行就行的,有四位尊佛在家中摆着,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卢敬武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这还不简单?等……”

顾维清笑得灿烂,“等什么?”

卢敬武忽然回过味来,“好啊你小子,原来在这儿等我呢!你知道我再恨那两位,也不忍心累及顾叔父和顾叔母,你就可以说我对别人的父母都心存一丝善念,为什么就不能善待自己的父母,是不是?”

顾维清一脸无辜,“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是跟你商量婉露的事呢。”

卢敬武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顾维清尖叫:“啊!我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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