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2 / 2)
“这里的战士们冻疮很严重?”刘振华问。
“嗯,冰天雪地的,不可能不长冻疮,更何况每天还要站岗。”谭师长见怪不怪,调侃道:“在这里当兵的,手脚、脸上、耳朵常年长冻疮是标配。”
“冻疮膏呢,有吗?”刘振华又问。
“有,作用不大,成天都在户外,哪可能好?
像罗盛勇他们这种巡逻一次,在雪地里走个十多二十天,回来的时候,脸上、耳朵、手上都冻裂了,手都伸不开。
脚上的冻疮更甚,脓血黏在袜子上,还得泡热水才能脱下来。”
谭师长作为师长,经常巡视各基层,见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自然环境这样,谁也奈何不了,非人力所能解决。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战士们解决吃菜难的问题,让战士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长冻疮啦?”隔壁警卫员一直挠,窸窸窣窣的,吵醒了黄干事。
“嗯!这里可真冷!”警卫员嘀咕,“这么冷的鬼地方,你们是咋熬过来的?”
“咋熬?硬扛呗!”黄干事轻轻笑道。
“当年还是大头兵的时候,整整三年,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站岗放哨,天寒地冻的,以为自己冻成冰棍。
脑子都冻木了,思想也停止了,两个小时像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看到换岗的人来!有种终于解脱的幸福感!还是你们南疆好!不用遭这些罪。”
黄干事羡慕道。
“谁说的,我们不受冻,但是你知道丛林炎热是什么滋味儿吗?我们可是一点儿不比你们好多少!
你们是饱受寒冷之苦,我们是备受炎热摧残!”警卫员不服气反驳道。
“你尝过猫耳洞的滋味吗?几个月甚至整年呆在里面,伸不直腰,只能猫在里面,睡觉都只能背靠背坐着。
夏天蚊虫叮咬,浑身是疙瘩,还有蝎子、蛇时不时从洞里爬过;遇到下暴雨,人就泡在脏水里。
战士们全身都是湿疹,甚至烂档!身上挠个不停,湿疹挠破了,黄水混着血水流,流到哪里,皮肤就烂到哪里。”
“这么苦?”黄干事很意外。
以为自己够苦,没想到还有更苦的。
“这算啥,你知道我们在战场上最难的是什么吗?”警卫员问。
“什么?”
“没水喝,还有一个人在猫耳洞里几个月没人说话。”警卫员道。
有的猫耳洞安插在最前线,与敌人的阵地只相隔十几米远,随时得保持警戒和清醒。
里面往往只有一个战士坚守,一守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
没人说话,能把人逼疯。
“没水喝?怎么会没水喝?”黄干事不理解。
毕竟没有亲自上过战场,有些事情想象不到。
“战场上被敌人封锁,有时几天水都送不上来,战士们只能喝尿!”警卫员说着眼眶都红了。
没在南疆战场待过的人,以为他们吃着美味的肉罐头,啃着压缩饼干多享受。
其实那里面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年轻的战长眠在那里。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黄干事真诚道歉。
“算了,你又没去过 ,不知道是正常的。”警卫员回道。
“其实,你们也挺不容易的!吃口菜都那么难!配给也不足。”警卫员说着真心话。
唉,军人苦,边防军人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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