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2 / 2)
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和孙子他信得过,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只有媳妇顾秋芝。
可怜顾秋芝天天为他洗衣做饭、喂药看病,还得忍受他“有人要杀我”的指控。
……
想到过去的事情,顾秋芝的嘴唇发白,有些痛苦地道:“你们知道那段日子我到底是怎么过的吗?我时常怀疑我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啥?就算是养条狗,养了这么久也熟了吧!可是我在他的心里永远是外人,做了这么多,也还是外人!
“关键是,他虽然有很严重的臆想症和痴呆症,但是这两种病又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也就是说,他还会活上很久很久的时间……”
她也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很长很长的时间。
痛苦遥遥无期、一眼望不到头。
某天晚上,顾秋芝终于忍不住向罗军抱怨:“老公,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罗军也能体谅妻子的痛苦。他叹了口气:“再忍忍吧,爸年纪大了,估计活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死?可医生说他的身体好着呢,我看没个十几年,他是不会死的。”
虽然谁都没有说,但是两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浮起了一个念头:
要是老爷子能早点死,就好了。
老爷子现在活得不清醒,浑浑噩噩,对他来说,活着还是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
也不能说他们不孝顺。
尤其是对于罗军而言——世界上哪有子女会不爱自己的父母呢。
可是,爱意在无数个痛苦的日日夜夜中一点一点地被消磨。
他再也不想在下班以后,妻子哭着告诉自己,老爷子又走丢了;
也不想听到老爷子第二十遍和自己重复一句完全相同的话;
还不想听见家庭里,妻子和老爷子无休止的争吵——妻子总在那里崩溃地又哭又叫,而老爷子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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