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配骨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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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宁乘热打铁地又问:“是在哪里捡到的?”

        老妇人托着受伤的手臂,欲言又止,“在许公子现在所住的木屋里,前几年那里常年无人,她经常会跟还在世的女儿去,我想就是在那时候捡到的吧。”

        那间木屋原本是秦姝的。

        在她死后就一直空闲着,没人敢入住,这里的人只是会偶尔去那里做做法,祈祷一下来年风调雨顺,老妇人亦是如此。

        是吗?谢宁半信半疑。

        “不不不。”

        女子忽然之间疯狂地摇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扯了扯谢宁的衣角,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停在许扶清如月下谪仙的脸上,像是看着有些熟悉,感觉以前见过般。

        谢宁留意着她,也跟着看过去。

        许扶清没什么表情,涂完药便用白布给谢宁额头绕了几圈再绑住。

        不知为何,女子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似是否定了刚刚的想法,“乖女儿你忘了吗,那里有位很好看的公子,他还对我们笑了,等他走后,我们才捡到那支玉笛的。”

        话毕,她手指绞着衣角,又悄悄地瞄了瞄许扶清。

        当谢宁听到有位很好看的公子时,眉头一蹙。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过太多小说和电视剧了,脑子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秦玉,可自己又没忘记在柳如叶记忆里见过他的墓碑。

        尽管谢宁很想继续问下去,但也清楚女子不会再知道什么的了,而此时许扶清缓缓地从矮榻上起来,隔着几层白布抚摸着她的额头。

        “问完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染上老妇人的血的剑还没插回剑鞘。

        戴着铜铃铛的手拿起剑,许扶清颀长的身子在地板上投落一道晦暗的影子,谢宁抓住了他拿剑的那只手,喉咙干涩。

        “别杀她。”

        是,谢宁承认自己心软了,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实在不能三番四次地看这些血腥的场面,更别提女子是名脑子不正常的人。

        她有几根手指插进铜铃铛的间隙,擦过他手腕那道疤。

        这道疤谢宁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看着像是曾经被人用匕首用力地割的。

        是秦姝割的?

        女子一边惊恐地咬着指头,一边看着许扶清手里的剑,仿佛是害怕他会伤害自己的女儿,想拉谢宁过来,却被老妇人拦住护在身后。

        许扶清眼珠子怔怔地一转,弯了弯唇角,“谢宁,我不喜欢这样的你,甚至,有些讨厌。”

        讨厌。

        他说讨厌她。

        谢宁心高高地悬起来。

        生怕听到系统突然冒出来提示好感度下降,却还是不肯松手,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系统出来,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良久,许扶清将剑插回剑鞘,抬手轻抚着谢宁垂落的碎发,又慢悠悠地捻到耳后,轻轻一笑,莫名地问:“你喜欢她啊?”

        谢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许扶清仿佛也不需要答案,问完就走了。她更不想独自一人留在这儿,对昨晚的事产生了阴影,快步地跟上去。

        老妇人木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拉住挂念着谢宁是自己女儿想要跟上去的女子,思绪不知转到何处。

        回到木屋恰好是午时,应如婉刚回到没多久,一见到被许扶清牵着手腕回来的谢宁立刻冲了过去。

        “谢宁,你额头怎么了?”

        还没待谢宁开口,沈墨玉直勾勾地看着她拿着的玉笛,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染上一抹诧异,“这是我们要找的玉笛?”

        重新被蒙住眼睛的谢宁嗯了声,让应如婉把玉笛给卫之玠。

        卫之玠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是那支玉笛,心情有些复杂,看向许扶清,“许公子,你是在哪里找到谢姑娘和玉笛的?”

        谢宁等了一阵子,发现许扶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跟他们多说话,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她只得简略地解释了一遍。

        虽然卫之玠也知道山林很古怪,但他出来只是为了完成揽天书院的任务。

        以往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也不想再追究。

        既然取得了玉笛,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儿了,卫之玠听完谢宁的解释后,对他们说:“你们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尽早离开此处。”

        此话正合谢宁意。

        要是可以,她能连夜走就连夜走了,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了。

        就在谢宁扶着应如婉的手臂,准备回房间休息时,踏上木阶的那一刻,踩得不稳,身子往一侧倾斜,一只有劲的手拉住了她。

        “小心。”是卫之玠的声音。

        狗血,狗血,谢宁疯狂地暗暗吐槽。

        自己在电视剧也看过不少这样的剧情,倘若她现在没蒙住眼,大概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跟他来个深情对视,继而好感度狂升!

        不过谢宁也知道那只会在电视剧上存在,而且适用的对象是女主。

        巧了不是,她是炮灰,“谢谢。”

        应如婉忙扶稳她。

        许扶清安静地倚靠在木柱子上,眼帘微垂,淡淡地扫了一眼谢宁碰过卫之玠的那只手,短指甲轻轻地刮过木柱子,发出细微刺耳的声音。

        转眼间到了晚上,谢宁选择了跟应如婉共宿。

        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眼睛并没有受伤的风险,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一间房间了。

        大概是觉得她过于倒霉和不幸,应如婉安慰了谢宁一整晚,嘘寒问暖的,怕伤口会恶化,处理得不好留下疤痕。

        古代的姑娘比较怕在皮肤留下痕迹,尤其是脸。

        等谢宁沐浴完,应如婉又重新给她的额头上了一遍药,“谢宁,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

        谢宁哭笑不得,忍不住打断她,“没事了,现在时辰应该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对了,你睡床榻吧,我睡矮榻就行。”

        应如婉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好。”

        每次看到年龄、性格跟已故的那名好友相仿的谢宁,应如婉就控制不住地对她好,因为自己当年为了活下来,间接地害死了那名好友。

        午夜。

        谢宁睡得正香,指尖不知被何物细细地啃咬,传来浅浅的痛感,她抽了抽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温柔地压住。

        黑暗中,少年双眸敞亮,低着头,红色衣摆如水波漾动地覆盖在谢宁的白色中衣上,两人贴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墙上倒影连成一体。

        风吹过窗帷,房外树枝摇晃,树枝压了下来,扫过。

        慢慢地,谢宁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有了一点儿意识,记得应如婉还在房间里,不自觉地压低声音猜道:“小夫子?”

        少女刚睡醒,声音软中带哑。

        指尖被温热松开,有一层淡淡的水莹。

        许扶清俯身轻轻地吻了吻谢宁额头上的伤,又拉起她还湿润着的手指,张开薄唇,一点点地往里放,细细密密地咬着,“脏了。”

        虽然他咬字有些模糊,但谢宁却听清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的这只手曾碰过卫之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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