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先生想,想死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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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氏老宅,南樱守着先生,冯晤恩今日行针,加了三组穴位,并配合放血,将体内毒素从内关穴引流出来。

        操作中,北冥军在攻城,好在打得并不激烈,枪声偶尔响起。可南樱还是担心惊着先生,除了塞上耳堵,还全程用手为先生捂着耳朵。直到,耳朵后面需要行针,这才放开双手。

        冯晤恩见南樱有些紧张,便安慰说,“不用担心,你这是信不过老师。”

        “不是。”南樱赶忙解释,“我只是,我,哎呀,说不清了。”

        冯老笑起,再不用多言。

        几日相处,南樱跟冯晤恩已不见外,真如亲人老师一般。冯晤恩欣赏这孩子身上的韧劲儿和谦恭,南樱也逐渐信任这位医者。

        行医之人,若良心不正,走不长久,冯晤恩能坐上掌院之位,又得染正清信任,定是可靠之人。

        说起国王染正清,先生之前肯帮忙提点,非是冲着王族的面子,而是正清此人言行端正,心系百姓,唯独霸气不足,才无法与潘仁驰抗衡,亦难管束王族中的内乱。若两者皆被打压,染氏王朝并非不可救药。经过一千五百多年的有序传承,目前三大陆的所有国家,仍属郪国国力最强,也是许多南陆西陆小国的子民倾心向往之地。这样的国家若因武力倾覆,实在可惜可叹。馥远棠身为国家之外的总军,虽说早已置身世外,不该管,可多少念着家国之情,看不得国民罹难。

        南樱得了眉海宁指点,用先生的心想明白这些,也便自然有了应对策略。潘仁驰的野心已然膨胀,无法回收,这棵杂草不除,园子永远不会干净。眼前,手上兵力不足,那就智取,找准时机,放空枪,一样能擒贼。

        先生若能提早醒来,自然最好,醒不了,南樱带人守着傅氏老宅,也无惧外围那些反贼乱寇。

        大门,上锁,前院门口,眉海宁抡着老宅里寻来的一杆旧长/枪,呼呼风起,煞气凛然,后院客房里住着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真就没人敢靠近前院。

        房内,冯晤恩行针结束,拔/出来的淤血足有小半罐,冯老长长松了口气,“行了,去准备些粥食,少放糖,加一点盐,其余都不需要。”

        南樱还在恍惚间,这是,快要醒了?

        “愣着干什么,快去呀。你还敢让别人去做?”冯老催着南樱。

        “啊,我去,马上去。”南樱跄着脚步奔向院内食寮。

        一路的心情难以言述,紧张,激动,欣喜……都不是,说平静却慌着,说慌乱又莫名的安稳。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南樱以最快的速度熬出一碗粥,依冯老所言,少放糖,加一点盐。

        南樱端着托盘回去,才到门口,就听见安静了几日的房间里多了个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曾每每听闻皆会沉醉的声音。

        冯老的笑声掩盖了南樱进门的脚步声,直到站在距离病床三米远的地方,南樱手里的托盘颤抖着,冯晤恩看见,赶忙起身搭手接过。嘴里还念着,“这孩子,别再把粥洒了,还得重新熬。”

        粥还烫着,冯老先将它放置在一旁的圆桌上,便退身出了房间。

        “樱……”

        听到这一声唤名,南樱的心瞬间炸裂一般,原本还有力气的双腿竟然迈不开步子,直愣愣站在原地,寸言寸语皆无。

        倚坐在床头的馥远棠缓缓抬起一只手,像去年在东院伸出援手一样,送出一份迎接。那手以很熟悉又美妙的姿态表达着久别重逢的热情,等着南樱过去,等着他把自己的手安放进去。

        这感觉,太熟悉了,亦久违了。

        南樱步态飘忽,终于走到先生床边。两双手紧紧聚握在一起的时候,两行泪顺流而下。南樱哼叫了一声“棠”,便扎进先生怀里。

        看着南樱消瘦太多,哭得委屈,馥远棠怎能不心疼。他当然知道南樱一个人扛起了多少。馥远棠抚着南樱的发丝,手无力的游走到耳后,脸颊,这可不是先生的力道,南樱梦醒一般,赶忙坐直了身子,抹一把眼泪,“饿吧,我去拿粥过来。”

        以往,都是老先生宠着小孩子,孩子犯懒,他便喂着,尤其事后气虚力弱的时候。

        如今,倒反过来。南樱端着粥,一口一嘘一试探,把先生当成孩子来喂。全程,却不敢正视先生的眼睛。

        馥远棠喝过几口粥,得了些气力,便笑着问,“不说话,也不看我,不怕把粥送到鼻子里吗?”

        “嘴巴就长在鼻子下面,送错地方,你自己不会够着点。”南樱嗔着说,竟上了些小脾气。

        馥远棠抬手扳正南樱的脸,两双眼睛必须要正正好好对视着,才说,“看我,不许躲着。”

        南樱的泪又含不住了,刷地下来,流到嘴角,被馥远棠的手指接住,“我怕,你再把眼睛闭上。”

        “那你不看就不闭是吗?”馥远棠笑着说。

        “是,只要让你一直看着我,你就不会舍得闭上眼睛。那天在船上,我盯着你看了七个小时,后来又黑天白夜一直盯着,你也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那我以后就不看你,只让你盯着我看。”南樱这番话说得委屈极了,好像小孩子丢了玩具,回家找大人诉苦一般。

        馥远棠的手滑向南樱的下巴,在略微刺手的胡茬儿处停下,藏不住的色迷便在暖昧的眼底生起来,“当真一直不看我?”

        “一直不看。”南樱眼神侧躲,斜在馥远棠肩膀上,就是不瞧他那双眼睛。

        馥远棠坏得很,问道,“那什么的时候也不看?”

        “老不正经!”南樱骂出一句,心里不知又跟了多少句,“你都这样儿了,还想”

        “想,快想死了。”

        “你别动。我来。”

        南樱放下手里的粥碗,送出一个长长的,别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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