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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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少年倔强的眼神,卢父不禁为难。

        斟酌了一番后,卢父道:“倒不用你卖身,你说你从小习武,恰好我车队里缺护卫,你要愿意,可来我车队暂时当个护卫,现在粮食昂贵,不说银钱,我只包了你路上伙食,一日两顿,也不管饱,只能说饿不死,若你护卫当的合格,后面你回家,我再赠你些盘缠。”

        他看了眼少年身上单薄的里衣,“恰好我家是开布庄的,地震中虽损毁了一批布,但别的不多,衣裳还是能匀出来两件给你的,解你饥寒,你看如何?”

        就这,都已经是卢父雪中送炭之举了。

        少年知道是卢父心善,才故意说雇他当护卫,若不是卢家父女心善,帮他燃了他娘尸骨,他怕是连给他娘收敛尸骨都做不到,也正是看出卢家父女心善,他才在自己尚存着一口气时,说什么也要跟上卢父。

        他知道,那时他若不能跟上他们,别说回家,他怕是连命都难以保住。

        这里都是他们车队的熟人,没有灾民,卢父车队一下子减了十多人,人数大减,确实需要护卫,这少年孑然一身,只需给件衣服穿,给口饭吃,就能多个护卫,何乐而不为?而这番话,实际也是说给车队里其他人听。

        卢父如此说,卢柏和三癞子等人望着那少年的大高个才恍然大悟,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我大伯早料到会有人留在这里,才特意带上他?”

        三癞子佩服的直点头,他们都认为,卢父是因为有先见之明,知道车队成员会减少,才捡了这少年回来当护卫。

        在他们看来,在车队少了十多个人的情况下,少了老弱妇孺,却能多一个身强体壮的护卫,对车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尤其是他们前日才见识过车队人过少,被流民冲击的惨烈后果。

        这少年和他的马车队,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况且这少年就他一人,若他是个歹人也不要紧,毕竟他们车队还有八十人呢,还能干不过他一个?如果是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就不能保证对方是否值得信任了,况且就像卢叔说的,卢叔家开布庄的,不缺两件衣裳,路上不过是给点糠饼的事,就能免费得个护卫,还是很划算的。

        “不愧是卢叔!”几个少年很是佩服卢父的‘老谋深算’。

        “哥,你说卢叔是之前就预料到车队会减人吗?”张云朗拉了拉张云鹤的袖子。

        张云鹤低头看了眼张云朗,又继续看向卢父。

        卢父叫卢桢拿两件衣裳过来。

        卢家行李大多都是卢桢和卢父收拾的,地震的时候卢桓受伤,卢大嫂和卢母昏迷,小桃在做馕饼,吴管家跟着卢父救人,是以每次卢父都是叫卢桢拿东西,也没人怀疑什么。

        卢桢看了眼那少年身高,跟卢母道:“他个子太高了,爹的衣服他估计穿不上。”

        少年身量都快赶上现代的卢桓了。

        现代卢桓净身高有一米八八,这少年哪怕没有一米八八,也和卢父现代身高差不多,比现在的卢父身高足足高了半个头去。

        卢母低声道:“你爹有件黄色旧棉裤,放里面穿的,就在阁楼装洗衣机的纸箱子里,你把那件拿出来给他吧。”

        太好的衣裳,卢母舍不得给人,有些裤子前面带拉链,也不适合拿出来,那条裤子还是她好几年前在批发市场大甩卖的地摊上买的,很是厚实,她是怕卢父冬日骑三轮车送货太冷,特意买的。

        卢桢装作在骡车行李里翻找,很容易就找到卢母说的那件黄棉裤。

        很土很土的那种屎黄色,记忆中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会穿的那种,丝绵的,剩在够长、够厚、保暖效果应该还可以。

        她将衣服拿出来递给少年,少年向她道了声谢,卢桢低头记看到他赤着的脚,眉头微皱:“你等会儿,我再给你找双鞋子。”

        这少年也是惨,身上除了件里衣,连鞋子都给人扒了,现在脚上穿了双破草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脚趾脚背都冻的通红。

        这么冷的天,要是草鞋里面没双正常鞋子,估计要不了多久,一双腿就要冻废了,老了怕是要老寒腿。

        卢桢在给少年找衣裳的时候,卢父看到刘二狗身上四处漏风的破袄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卢桢道:“桢桢,你看看还有没有棉衣了,有的话,给二狗也找一件。”

        刘家二狗爹、刘大柱、刘三宝身上都裹着棉衣,唯独刘二狗,身上棉衣破的棉花结块了,保暖也是够呛,就靠着他给的那间狼皮马甲在撑着。

        他的那件狼皮马甲是照着他现代的身量买的,他现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狼皮马甲穿在刘二狗身上,直拖到屁股下面,将他整个上半身加屁股那块全部包了进去。

        他原本还想让刘二狗自己立起来,可看他这样,卢父也忍不住叹气,不懂同是亲儿子,怎么有父亲能偏心偏成这样,即使刘二狗跟他常年跑商,不在二狗爹身边,也不必这样对待自己儿子。

        卢父原身的旧棉衣不少,卢家能用得上的东西,卢桢当时全收进自家屋子里了,书房的地上、她小侄女的玩具房,全都堆了一地。

        卢桢挑挑拣拣,找出两件旧棉衣棉裤和夹袄棉鞋给两人。

        少年拿着衣服,向卢桢和卢父道谢后,就进了孙大夫家后院的房间去穿衣服。

        刘二狗抱着卢桢递过来的衣服,看着卢父嘴巴嗫嚅了一下,他性子实在是闷,连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卢父皱眉催促他:“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穿衣服!”

        刘二狗这才低着头,抱着衣服进房间穿。

        他舍不得卢父给他的这些好衣裳,将棉衣棉裤都穿在他自己衣裳的里面,可惜卢父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有些大,他自己的衣服反而套不进去。

        那少年则刚好相反,卢桢给他的棉衣棉裤都有些小了,倒是那件屎黄色棉裤穿着刚好合身。

        少年望着身上这件颜色一言难尽的棉裤,手掀开裤子前面开的洞,陷入了沉默。

        等两人走出来,卢桢卢母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由忍俊不禁。

        刘二狗还好,卢父的衣服他虽穿的大了,但裤腿卷一卷,上衣用腰带系一下,也不要紧。

        问题是少年个子太高,卢父的衣服他穿小了,硬是穿成了九分袖不说,他的棉裤太短,穿在外面穿不上去,只能穿在里面,外面穿的是那件屎黄色棉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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