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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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张云鹤出示了身份文书,才得以进城。

        即使如此,还是被他们狠狠敲了一笔入城费。

        平日入城费不过一二十文,特殊时期也不过一两百文,西洛城却收他们每人五百文的入城费,大人小孩都要收。

        一人五百,若是一家六口,便是三两银,相当于一户人家全年的花用。

        他们这些人,一年的存钱,也不过五六两银,多的十两银,就已经是这一年日子好过了。

        这些人光是入城费,就收了他们三两,像卢父他们家有九口人的,就是四两五百文。

        车队人全都像剜心割肉一样,还不交不行。

        这些人本来就不想让你入城,不交更好。

        最终没办法,大家只能凑足银钱,交了入城费。

        昨夜因为吃蛇羹而有的一点笑容,此时全都被愁苦所取代,心中全都沉甸甸的。记

        “这才到西洛城,要是之后都是交五百文,就是把我称斤称两的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愁苦神色。

        没有被灾难压倒,却要被银钱压垮了身躯。

        刚进西洛城,就被西洛城门口的百姓给围了起来:“你们这水卖吗?”

        “多少钱一担?”

        “你们这些水我全要了!”

        说话的人十分横,大有他们不给就横抢之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是知府姚大人府上的,你们车队的水我们姚府全买下了!”说着,往地上扔了一两银子,就让人将他们的骡车都拉走。

        “我看谁敢!”

        所有人都抽出了刀。

        抢水的人见他们手中居然有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两个下人的身后,才壮着胆子说:“还敢拿刀,我看这些人不像什么良民,怕是山上的山匪!”

        卢桢也拦住了卢父上前,生怕刀剑无眼。

        张云鹤走出来高声道:“我乃天启二十八年举人,这些都是张某家眷,绝非山匪歹人,这是我的身份文书,若是不信,张某原去知府衙门,问问知府大人,西洛城就是如此对待读书人的吗?当街抢劫不成?还要强打我家眷是山匪?”

        带头那人一听是读书人,皱了皱眉。

        但见张云鹤气质斐然,手中文书不假。

        虽心有不甘,但确实不敢得罪已经是举人的读书人,恨恨的让他们过了:“走走走走走!不卖就不卖吧,晦气!”

        之后的问路也十分不顺,好不容易找到医馆,医馆大夫一看他们是难民,就不由皱了皱眉,但到底医者父母心,还是让他们进来,皱眉问他们:“谁要看病?”

        待知道是卢父之后,从头到尾黑着脸给卢父把脉看诊:“小小风寒,吃几味药就没事了。”

        脸虽黑着,但药价还算公道。

        卢父本不打算买药,卢桢担心后面还会有人得风寒,总不能一直拿她空间里的药,卢父不喝,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卢父虽不乐意买药,但他另有打算,在买了药后,问医馆大夫,山楂收不收。

        “山楂?”医馆大夫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

        他们这地方因为靠近灵宝山,并不缺山楂。

        往年山楂价格一直低廉。

        卢父靠在医馆的椅子上,“想必先生也听闻西边瘟疫的事了,那先生也该知道,山楂可防疫,现在灵宝山着火,我们的山楂,可能是市场上能够收到的最后一批山楂,我们一路赶路,比疫病病人最多早三天达到铜津城,现在瘟疫病人想必已经到达铜津城。”

        原本态度不算太过重视的医馆大夫,总算正了面色,冷着脸问:“那你这山楂打算怎么卖?”

        卢父却并没有立即报价,而是问医馆大夫,“不知您打算以一个什么价格收?”顿了下,他道:“要知道,这很可能就是市面上最后一批山楂,一旦有什么消息传出,往后别的医馆没有山楂,而先生这里有……”

        医馆大夫皱眉道:“最后一批?若不是你们这些外乡人放火烧山,这又怎么会是最后一批?西洛城又怎么会无水可吃?”他冷笑一声:“你也说了,灵宝山大火,这天若不下雨,山火没两个月都灭不了,即使有疫病,有这灵宝山山火阻挡,疫病也到不了我西洛城,这山楂不要也罢。”

        “先生是真的打算不管这西洛城百姓死活了吗?”卢父问:“难道铜津城到西洛城,就灵宝山一条路可走?”

        医馆大夫总算变了脸色。

        确实不止一条,只是要绕些远路罢了。

        最终这些山楂以一个高于平时五倍的价格卖给了记医馆。

        医馆大夫全程黑脸,车队的人却激动不已。

        即使比平常高出五倍,他们也不过得了两三两银钱罢了。

        然而他们才刚刚交了三四两的入城费,让他们的荷包窘困不已,有了这两三两银钱的缓冲,对于他们好歹是个安慰,不然接下来,他们怕是连糠米都要吃不起了。

        之后又去客栈,几乎每家客栈看到他们,态度都极差,且报价也比平时高出将近一倍。

        “我们不住了!”

        “对,卢叔,我们不住了。”

        “荒郊野外都住惯了,哪里用得着住客栈。”

        “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出城,天黑之前总能出城。”

        大家都舍不得银钱,听到客栈价格,脸都黑了,心如割肉一般疼痛。

        卢父却考虑到,西洛城的人对他们如此不友好,若真住在外面,他们带着这么多水,夜里怕是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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