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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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鹤出身会稽贺氏,本名贺蕴章,乃江南世居大族,又是这一代嫡长孙,自小敏而好学、克己守礼,十七岁便考中举人,在这一辈世家大族之中,一直都是良婿之选,这一点他从不妄自菲薄。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子,居然……意识到这个可能,他不由心情复杂,复杂中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挫败感,然而,感觉……并不坏,反而更让他感到新鲜可喜,越发觉得卢桢品性上佳,难能可贵。

        卢父在房间内给张顺和戚阳朔推背。

        卢母带着卢大嫂、小桃去厨房里做饼,卢桢无事便回了房间。

        卢桢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身上着实难受,见此时房间没人,她也不洗澡,而是将衣服脱了,弄了半盆水擦澡。

        水是空间的,空间四个热水瓶里都装满了热水,空间是静止的,热水放进去是什么温度,拿出来还是什么温度。

        自己擦过澡,换了内衣和保暖内衣。

        自从铜津城离开,她就再没洗过头,她头发不爱出油,可这么久没洗头,她的头皮也开始痒了,怕又染上虱子,她实在忍不住,在房间悄悄将头发给洗了。

        洗完头,戴上干发帽,无事可做,头发湿着不便出去,卢桢便站在窗口那里往外喊:“芙蓉,帮我把宝丫抱过来!”

        卢芙蓉比张云朗大不了两岁,却懂事的早,在厨房和卢母一起做干粮。

        卢父的原身和卢有福早已分家了,卢家九口人,加上戚阳朔十个人,十张嘴,要做的干粮非常多,卢有福家四个人,不可能都跟着卢父家吃,肯定得自备干粮。

        但卢有福家好的是,总能蹭到大伯家的伙食。

        此时卢芙蓉就端着面盆在厨房里跟卢母一起做饼。

        听到卢桢的叫声,卢芙蓉放下面盆,手上全是面,只好朝外面喊:“桢桢姐,等一下,我手上都是面粉。”

        贺蕴章一直站在房间的窗口处,闻言走出来,对卢芙蓉道:“给我吧。”

        卢芙蓉愣了一下,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厨房光线昏暗,贺蕴章也没注意到卢芙蓉神色,伸手就将宝丫抱了起来。

        卢桢初来这里时,宝丫瘦的就跟个火柴棍似的,头大身子细,身上排骨和背上蝴蝶骨都凸出来了,一根一根,经过卢桢这三个多月的奶粉、馒头喂养,小家伙虽然还是瘦,但身上已经逐渐有了肉,小脸粉嘟嘟的。

        卢桢这个身体和刘志轩都是出众的相貌,宝丫完全照着两人优点长,尤其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又大又圆。

        宝丫很乖,贺蕴章抱她,也不见她挣扎,却也不亲近。

        等贺蕴章将她抱着敲开卢桢的房门,宝丫看到卢桢的第一时间,身体就整个倾斜,张开双手往卢桢身上扑,被卢桢抱到怀里后,紧紧抱着她脖子不松手,小脸安静的靠在卢桢的肩窝里。

        看到贺蕴章,卢桢十分意外,但还是道谢道:“谢谢。”

        贺蕴章看到卢桢头上包裹着一个桃红色物体,怪异又可爱,桃红色发帽衬的她貌若桃李。

        他很快反应过来,“洗头了?”

        卢桢连忙朝他在嘴巴竖了个食指:“嘘~”

        在这个干旱缺水的时候,她拿水洗头擦澡,简直暴殄天物。

        却不知为何,如此浪费水的事情,在卢桢做来,贺蕴章居然接受度十分良好,甚至因为被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和她有了共同的小秘密而心情愉悦了起来。

        他眼里泄出笑意,也压低了声音:“我不说。”他唇角蕴着笑意道:“今晚熬煮老虎肉,必会废不少水,明天还得去虎沟泉取水,你尽可洗头,有水的。”

        记嗓音低沉清越。

        卢桢做出‘嘘’的动作时,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前倾,头上洗发水的香味因为省水,冲洗的并不像平时那么彻底,头上还散着淡淡清香,贺蕴章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秀美的面庞。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小寡妇,若是之前有人跟他说,你以后会喜欢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小寡妇,他一定会认为那人得了失心疯。

        他对自己的认知一直非常清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彷徨,从未懈怠。

        卢桢是他近十九年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卢桢朝他笑着点了下头,就抱着宝丫关上门,留贺蕴章一个人在门外。

        站在卢桢房门外的贺蕴章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砰砰砰砰,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让他打从心底透出一股说不出欢快的愉悦。

        他自小就活的清醒,十分自律,此时却完全放纵了这样欢愉的心情。

        因为他知道,到了江南,他就再不会有这样的心情,这样的状态,也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能完全放松自己,放纵自己。

        他会娶一个和他门户相当的妻子,给妻子应有的尊重和体面,后宅的事情他会完全交给他的发妻。

        这样想着,他清醒的同时,心头难以言喻的沉闷压抑,难以开怀。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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