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第105章 小确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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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李裕直觉觉得这处可能关键,温印不会无缘无故同他提起此事,李裕好奇。

    温印应道,“阮家一直同京中有关系,京中也一直有背景支持阮家做大,不是普通的背影,而是能给阮家在沧州带来资源的背景。而那个时候,阮家还没同陆家搭上关系,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阮家在京中就有人,而且,还有一条。鲁伯告诉我,舅舅准备沧州的马匹生意准备十年,而且不敢同外人说起,就怕走露风声,而且,预留了很多预案,就是因为不会顺利。但阮家,从名不见经传,到能够操盘玩转整个东边,乃至长风国中的马匹生意,背后光是一个陆平允都不够……”

    温印说完,李裕也忽然愣住。

    温印说的,旁人未必能听明白,但他能。

    李裕沉声道,“所以,阿茵,你的意思是,真正同阮家有关系的不是鲁家,而是李坦?”

    温印颔首,又补充道,“虽然朝中之事我未必知晓得有你清楚,但从小祖母就告诉我前朝和后宅只是不能分开,所以我多少都清楚一些。谋逆这么大的事,如果只是因为阮家是陆家的姻亲,李坦就信任一个商家去做最关键的粮草之事,确实蹊跷。但如果反过来想,李坦从一开始信任的就是阮家,而刚好陆家同阮家结了亲,是不是一切就说得通了?”

    李裕眸间清亮,笑着看她,“说得通一半。”

    “一半?”温印微讶。

    李裕点头,“你舅舅过世是什么时候?”

    温印轻声,“十年前。”

    李裕看她,“十年前,李裕才十四,而且他也不受父皇宠爱,他就算再有心也无力。”

    李裕这么一说,温印才恍然大悟。

    那是她想错了。

    见温印愣住模样,李裕凑近,“你没想错,你只是想通了一半。”

    他其实凑近她跟前,两人的位置有些许暧昧,温印看他,“那另一半呢?”

    李裕借着附耳的功夫,唇畔有意无意贴了贴她脸颊,温印微怔,还没反应过来,李裕又道,“你忘了一个人,李坦的外祖父。”

    温印也忽然想起来。

    因为想起来,也把他刚才偷偷亲她的事情抛到脑后。

    是了,温印是记得李坦的外祖父那个时候还活着。他的外祖父同她祖父交情很好,所以两家走动也近,在李坦的外祖父和她的祖父过世后,李坦觉得她父亲理所应当要帮他,所以还来了家中求亲,也正是因为李坦的求亲,父亲才让他去了定州。

    就是前后两三年的事……

    所以,从眼下反过来看,李坦的外祖父恐怕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帮他布局,无论是朝中的陆平允也好,甚至是沧州的阮家也好,绝对不是李坦自己一个人,在京中坐着就能运筹帷幄的。

    是李坦的外祖父……

    李坦能走到今天,也都是因为他的外祖父。

    温印似是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裕见她眉间微舒,眼中也开始慢慢恢复了早前的清亮,“想明白了?”

    温印点头,轻嗯一声。

    李裕又趁着凑近,贴上她脸颊,“我夫人真聪明。”

    温印:“……”

    “你!”温印刚想开口,但一时间不知道应当说他刚才在这里偷偷亲她,还是他在这里说服,还是刚刚还说她说对了一般,眼下就说她聪明。

    最后,温印轻声,“你知道?”

    李裕也道,“知道一半。”

    再听到这种句式,温印恼火。

    李裕没乱说,他知晓李坦背后是有他外祖父早前的运筹帷幄,否则单凭李坦自己,即便他再厉害也不能轻易掀起波澜。

    后来李恒同李坦斗,李恒败在李坦手中。

    李裕后来听旁人说起,那时候李恒被擒,李坦同李恒说的那句原话是,“你拿什么同我争,你是聪明,将我都瞒了过去,但是李恒,你真觉得坐得下这个皇位是这么简单的事?靠你那些不入流的阴谋就能得逞?你输是一定的,只是时间问题。在这种游戏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位置,你非要加进来,以为自己来得不晚,但你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冰山下的部分,才是真正的角逐。这场皇位之争,十余年前就开始了,你来凑什么热闹?自取其辱,何必呢?”

    这是他知晓的一半。

    所以温印一提,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李坦的外祖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做布局,这是他知晓的一般;但他也不知晓的另一半,是阮家。

    如果温印的猜测是对的,那其中一定有他早前忽略掉的,到最后也不知道的隐藏的秘密,李坦的外祖父这么信任阮家,一定有原因,而直觉告诉他,这个原因一定足够震撼,才会让李坦这么相信阮家。

    不差这一两日,李裕看向温印,“我同你一道去项城,你打听舅舅的事,如果刚好同李坦的外祖父和阮家有关,我们能查则查,不能查,就等我们这一趟回来再查。”

    “等我们这一趟回来再查?这什么意思?”温印对这句有疑义,“你要去哪里?”

    还有,她为什么要跟去啊?

    李裕一看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两人重新开始并肩踱步,李裕说道,“我正好有些事,要去苍月一趟。”

    眼下这个时候?还是他亲自去。

    温印有些意外,他去苍月的风险太大了……

    李裕低声道,“温印,我要去见柏靳。”

    听完这句,温印彻底怔住,柏靳?

    苍月太子。

    李裕颔首,“眼下长风内乱,李坦和李恒对峙不下,东陵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无论李坦也好,李恒也好,都会优先权力争斗,这样对长风并无益处。再加上日后,我同李坦还会对峙,必须要有人能牵制住东陵。东陵才在苍月和南顺手中吃了亏,但南顺元帝同东陵的矛盾会更大些,柏靳则在其中。”

    “所以你想到柏靳?”温印诧异。

    李裕点头,“是,我有他谈的筹码,他也有我要的东西,各取所需,这一步是很冒险,但是如果柏靳答应施压,那东陵带给长风的压力就会很小,于情于理都要去。而柏靳代表的是苍月,事关重大,除非是我去,柏靳不会同旁人谈……”

    李裕想起记忆里,他同李坦还在交战中,余伯想代他去见柏靳,被柏靳婉拒。后来是他亲自去见的柏靳,柏靳才同他谈。

    柏靳的精力有限,只同能做主的人谈。他不去,任何人都谈不了。

    但这些话他不能同温印说,只能晓之以理。

    温印却听得懂,只是温印也轻声嘀咕,“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娄家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置,往返苍月一趟太费时间……”

    李裕凑近道,“赵暖不是在苍月吗?你不去看看她?”

    温印:“……”

    阿暖?温印也忽然想起。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和外祖母反倒都没顾及得上赵暖,李裕忽然提起,温印也忽然想,外祖母肯定很想知道赵暖消息。

    李裕轻声道,“我陪你去项城,你同我去苍月,我见柏靳,你同我一处,赵暖是我夫人的表姐妹,外祖母让我夫人同我一道,顺便渐渐赵暖,你说柏靳会不会答应?”

    温印看着他,心底确实开始慢慢蛊惑着……

    温印眨了眨眼,“我想想,去苍月一趟的时间太长了。”

    李裕在情的部分说完,在理的部分又继续道,“而且,阿茵,我其实早前还在担心,我贸然去苍月容易暴露身份,尤其是李坦和李恒之间的对峙白日化的时候,经过的州城越多,越容易露馅,但娄家同苍月有生意往来,如果我借娄家的名义一道走,尤其是,娄家的家中娄长空亲自去苍月,是不是怀疑的人会更少?”

    温印:“……”

    温印竟然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李裕再次俯身,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作为回报,我替娄老板暖床?”

    “不用了!”温印斩钉截铁,顺带转身。

    李裕伸手揽回她,轻声“哦”了一声。

    她奈何,“哦又是什么意思?”

    李裕一本正经道,“哦就是先礼后兵的意思,在情在理讲了这么多,还是不愿意去,就绑着去。”

    温印:“……”

    温印头疼。

    ***

    诚然,温印再一次在自己去和绑着去的两个选项中,‘选择’了自己乖乖去李裕屋里入睡。

    温印是真的有些怕他,精力太旺盛了,闹腾起来没完没了,还缠人……

    所以温印是沐浴好了之后才去李裕屋中的,一面有人要假借一起沐浴的名义在耳房做旁的事情。

    她去李裕屋中的时候,正好见李裕从耳房出来,衣襟半敞着,露出已经很明显的腹肌……

    温印懵住。

    她以前也见过小奶狗的附近,但那时候小奶狗好像还小……

    眼下,尤其是昨晚之后,再看到明显腹肌的时候,她耳朵忽然红了。

    李裕看她。

    她直接上了床榻,自觉睡了最里面,背对着他,心里忐忑不安。

    李裕忍不住笑。

    以前都是她睡外,他睡内。

    她是害羞了……

    李裕没说什么,也径直上了床榻。

    他才沐浴完,身上都是清新好闻的皂角香气,温印不争气得觉得很好闻……

    等李裕俯身脱鞋,而后上了床榻,床榻上是有两床被子的,他问都没问,直接掀了她盖的被子,入内躺下。

    从早前一样,她背对着他躺下,他就在身后,伸手环着她腰间,下颚放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虽然早前两人也是这个姿势睡在一处很久,但毕竟,很久没……

    而且,昨晚还亲近过,再这么睡一处,肯定和早前不同。

    温印思绪间,李裕方才环在他腰间的手,忽然抱紧她。

    温印:“……”

    “暖和。”他理直气壮,“这样暖和。”

    “也舒服。”他补充。

    知晓她会恼意,下颚放在她头顶时,他心中微暖,“阿茵,我是不是在做梦?”

    温印轻叹,“问几遍了?”

    他笑了笑,又吻上她头顶,“睡吧。”

    温□□中恼火,这让她怎么睡啊?

    在她脑海中各种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意味深长道,“还是,你不想睡,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

    话音刚落,温印转身,用被子盖住他的头。

    李裕:“……”

    温印脸色才将缓和些,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又来这句,终于,头被被子盖上,在温印脸色快要成胭脂色的时候,他极其自然得松开了,伸手将被子扯下。

    “冷就盖被子。”温印看他。

    他听话点头。

    只是温印重新转过身去,他又贴了上来。

    温印:“……”

    他郑重其事道,“被子要盖,人也要抱。”

    温印刚想伸手,他抢先,“不闹腾了。”

    温印:“……”

    李裕果真老实同她说着话,“对了,项城不算远,如果明日起得早就早走,起得晚就晚走,不用特意赶,什么时候到项城都行。”

    在李裕看来,两人已经熟悉了,所以亲近也应当很自然的事情,所以一面说话,一面亲她。

    温印轻嗯一声,没说话。

    李裕又揽紧了她些,也问道,“阿茵,去年年关时候,你,是不是在郎城?”

    李裕也是尝试着问她。

    如果温印眼下在这里,那去年同他一处看烟花的人……

    李裕心中隐隐期盼。

    温印果然意外,“你怎么知道?”

    李裕不由笑了笑。

    “笑什么?”温印转头。

    李裕看她,“没笑什么,高兴。”

    温印:“……”

    听到他口中这声搞笑,温印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裕又笑了笑,伸手将她的头怼了回去,让她重新靠在他怀中躺好,温柔的声音道,“睡了。”

    年关的时候,他还是同她一道守岁的。

    他心中莫名暖意。

    “李裕。”温印轻声。

    哪有这样似的,先问了人家一声,然后忽然不说了,卖关子……

    这又是唱哪一处?

    李裕吻上她发间,没有说出心中的小确幸,只是轻声撒娇,“好困,阿茵,我昨晚一整晚没睡,我要睡了,明日再说,明日再陪你,想多晚睡都醒。”

    温印:“……”

    温印更无语,似是有种被人反咬一口的错觉。

    “不是,李裕,你……”温印话音刚落,他抱紧她,分明声音温柔,“睡了,听话,乖。”

    温印语塞:“……”

    温印忽然觉得长大后的小奶狗不讲道理……

    但于李裕而言,一切好似又忽然间回到了早前。

    李裕阖眸,很快入睡。

    已经很久了,他从未在夜里这么安稳入睡过。

    而温印却很久都睡不着,因为即便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了,有人的爪子也没老实过。

    温印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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