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番外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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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梭,留下的,和带走的,都似在眼前了。

    而远处,李裕终于不闹腾了,温印也终于松开了手,“不许再嚎了!狼狗没你这么嚎的。”

    李裕也不恼,平静而温和道,“温印,我爱你,每日,都比前日多一点……”

    温印看他。

    他继续道,“等到十年,二十年,等到我们有孩子,又等到你牙齿都没的时候……”

    温印恼意,“你才牙齿都没了。”

    李裕再次笑开。

    温印也重新揽紧他脖颈,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小奶狗,你学坏了……”

    越来越会哄人了。

    “为什么一直叫我小奶狗?”他其实一直好奇。

    温印:“……”

    温印忽然换了话题,“李裕,你心跳怎么又加快了。”

    李裕:“……”

    他知晓她是特意的。

    温印又道,“你是不是听到小奶狗几个字就会心跳加快?”

    “我不是说这个……”他话音未落,温印又唤道,“小奶狗~”

    李裕:“……”

    李裕轻叹,“温印。”

    “小奶狗~”

    李裕突然奈何,但又忽然笑起来,其实不讲道理的,从来都不是他。但他也从来都没觉得过,当她的小奶狗有什么不好……

    他想做她一辈子的小奶狗。

    一人的小奶狗。

    没什么不好……

    李裕没出声了,温印思绪也去了别处。

    其实,哪里还是什么小奶狗?

    小奶狗的时候多听话,她抢他的被子,他抢不过,还是靠着她,蹭一点是一点,说她欺负人;生病了也只会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她,不说话,就一直这么看着他,委屈又安静的模样,像是怕她不要他了……

    眼下,不要说同她抢被子,骨头都被他啃得干干净净;生病了也不会这么安静,只会少闹腾些。

    小奶狗长大了……

    但在她心里,他还是他……

    “昨晚。”李裕忽然开口。

    她愣住,“嗯?”

    说起昨晚,温印紧张眨了眨眼,修长的羽睫倾覆,羽睫上连着雾气,有些拘谨。

    也想起他指尖的温度,还有,唇边的温度……

    温印脸红。

    他温声道,“昨晚,还好吗?”

    温印只能轻嗯一声。

    他知晓她害羞了。

    “放我下来吧,我趴累了。”他也知晓她是特意这么说的,凤鸣殿到明和殿有些距离,她是怕他走累了。

    李裕直截了当,“阿茵,我不累。”

    “我想多背你一会儿。”他温和。

    温印也不出声了,安静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呼吸声,沐浴着春日午后慵懒的阳光。

    ……

    等到明和殿,李裕放下她。

    他真的近乎背了她一路,不累是假的。

    温印看到额头的细汗,“李裕。”

    他转身,她踮起脚尖给他擦汗,他不由一笑,“走。”

    殿门推开,温印早前从未来过明和殿,但知晓这里就是天子的书斋兼处理政事的地方,所以殿中的桌案很宽敞,眼下还堆着高高两叠奏折。

    大婚前斋戒休沐三日,再算上大婚当日和之后的三日,奏折会积攒了几大摞;这些奏折就在那里,不看,就会越积越多。

    桌案上还有笔墨,御笔朱批。

    殿中也挂了字画,但很少,大多是明志。

    殿中也有檀香在,凝神静息。

    其实天子的明和殿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庄严肃穆,更多了些书香气息。

    因为要会见臣子,所以前殿大都宽敞;相反,后殿只是天子晌午小憩的地方,所以只有一张小榻,也不大,天子很少在明和殿留宿,妃嫔也不会。

    因为等候的臣子很多,所以明和殿外有一大片苑子,两侧也不是暖阁,而是两处偏厅,都可做议事之用。

    温印大致看了下来,也能想象他明日在这里忙碌的情景了。

    但温印意外的是,龙案上会有一小撮白玉瓷瓶。

    见她诧异,李裕上前,拿起白玉瓷瓶递给她。

    温印意外,“怎么会有这个?”

    李裕笑道,“从太祖奶奶那里开始,会一直在明和殿的龙案上放一直白玉瓷瓶,会折花枝放这里。后来就一直留了下来,都会在龙案上插花枝。”

    温印之所以诧异,是因为这些东西太小女儿心思了,不像明和殿里放的东西,但李裕这么说,她也知晓了出处。

    是思楚亭那位皇后……

    李裕继续道,“她是太.祖.爷爷的秉笔侍书,会在明和殿这处伺候笔墨,记录文书。”

    “那不是日日都在一处?”温印没想到。

    李裕点头,“是,成亲前是,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太祖奶奶一直住在成明殿,很少去凤鸣殿。”

    李裕笑了笑,“我们不一样。”

    温印看他。

    李裕温声道,“我不羡慕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同你住凤鸣殿。”

    温印莞尔,转身道,“我去折枝花。”

    李裕嘴角微牵。

    李裕随手翻着桌案上的折子,眸间却都是笑意。

    ……

    “娘娘。”利安帮忙摘下。

    “还要那枝。”温印指挥。

    等回来的时候,白玉瓷瓶内插上了各色搭配的花束。

    大监眼前意义,“哟,娘娘~”

    “好看吗?”温印问起。

    大监颔首,“好看。”

    温印入内,大监还在殿外回味。

    “大监?”利安见他愣住。

    大监回过神来,眸间都是笑意,“不一样了……”

    利安没明白。

    大监没吱声了,但心中清楚,早前的中宫希望在白玉瓷瓶里插一色的花枝,就一枝;但眼下的中宫,喜欢插一束,还并着枝叶,是全然不同的景象了。

    ……

    “好看吗?”温印又问他。

    李裕早前没想到她去那么久,后来大监说她去花园了,李裕才开始看折子,等温印回来,他正好放下折子,但也同大监一样,见到白玉瓷瓶里的花束时,略微怔了怔。

    她喜欢的和母后喜欢的不一样。

    “好看。”他温声。

    温印上前,放在龙案右侧。

    李裕看了看她,想起母后总是放在龙案左侧,李裕笑了笑。

    温印微讶,“是不是没放对?”

    “没有。”李裕看她,“你放哪里就是哪里。”

    温印更加确定早前不是这样的,但李裕没在意,“阿茵,来替我磨墨。”

    温印应好,龙案很宽敞。

    他在一侧看折子,她在一侧磨墨,殿中有宁静好闻的檀木香。

    大婚这几日都没少折腾,眼下,他在龙案前看折子,她捧了一本书窝在一侧的凳子里安静得看着。

    互不打扰,却又都知晓对方在身侧。

    他偷偷看她时,她还在认真盯着书册。

    他是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自从温印来了宫中,这些都不一样了。

    他喜欢这些不一样。

    一朝天子,和一朝中宫一样,都应当有不一样的地方。

    却同样有属于他们的岁月静好。

    他继续低头,即便翻着手中的折子,也有惬意在其中。

    ……

    等到日落西山,远处的轻尘在光晕里轻舞,宫中各处开始掌灯。

    大监也入内,“陛下,娘娘,布饭吗?”

    李裕平常般问道,“在这里用饭吧?”

    温印继续窝在椅子里,懒懒道,“好,我也还没看完。”

    李裕也笑,“我也没看完。”

    大监会意退了出去。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给明和殿外镀上了一层淡淡清晖,温暖而多了烟火气。

    殿中,李裕替温印夹菜,温印也同他说着话。

    两人一面用饭,一面说着话,殿中不时都是笑声,同无数个日后一样……

    许是觉得舒服,温印又陪他在明和殿中看了好些时候的折子,她也将那本《历山游记》看完。

    很有意思的书,透着一股浓郁的少年气。

    “走吧。”他起身牵她,她也放下那本《历山游记》。

    春夜喜雨。

    李裕撑伞,替她遮雨,五官精致犹若镌刻,温和儒雅里带了稍许成熟稳重……

    两人走在一处,宛若一对璧人。

    夜雨屋檐下,琉璃宫灯处,都如同一幅幅绝美的画卷。

    大婚第一日,也在画卷中缓缓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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