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剧场之歌(2 / 2)
透过杂物间窗户洒进来的一点点月光,云安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着,皱着鼻子一点点嗅闻着,想要找出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烧焦味道。
他没花太多时间,很快就找到了烧焦味道的来源。
隔着一点距离云安借着月光看见了杂物间的水泥地上的一个铜盆。
铜盆里有黑漆漆的一团东西,看着很轻,还有些碎屑飘出来。在铜盆的旁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物十,因为月光没有照射过去,所以隔着距离云安不太能看得清楚。
看着铜盆,云安屏息等待了几秒,没有在杂物间里听到其他的动静后他才慢慢的走过去。
蹲下身子可铜盆里的东西他实在是看不太清楚,便只好大着胆子伸手碰了碰,却烫得他一缩手,指尖像是快要被烧着了一样的感觉。
应该是有人不久前在这个铜盆里烧了些什么东西,这些碎屑就是烧完后的痕迹。
烧的会是什么?书信?剧本?
因为烧得太过干净所以云安只能自己猜测。
倒是系统很兴奋,它本以为云安能活着度过今晚就算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宿主大人,你还记得中插任务发布时的提示吗?幸运又努力的玩家可以收获和任务有关的信息。这个应该就是了!】
云安蹲着身子看着铜盆犯了愁,就算这是和他任务有关的信息,可是这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了,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云安的视线移到了铜盆旁边的长方形物件上,因为屋子里太黑,他也看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但是他战战兢兢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
这个物件是凉的,摸着的手感有些光滑,像是木头刷了漆。
或许这就是任务发布时所说的和任务有关的信息,云安想了想,还是伸手拿起了这个长方形的物件抱在了怀里走到了月光照射进屋子里的那小块地方。
这物件看着不大,但还挺沉的,像是铁坠子一样,云安只是抱着它走到月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就又出了点汗。
若是时间长了,他恐怕是抱不住的。
清冷的余光余晖洒进来,云安低头去看怀里的物件。
阴冷的寒风从云安的裤腿灌进来,像幻化成了人形,贴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
一声只发出了半截的尖叫声在狭小的杂物间里戛然而止。
云安一个踉跄,怀里的物件也滚到了地上,月光映射下,这赫然就是……一个小小的牌位。
牌位上写着几个大字“爱子聪聪之灵位。”
牌位的最上面有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小孩笑容灿烂,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模样。
云安的恐惧声被摁在喉咙里,那双漂亮的双眸里渗出泪来。
牌位上的照片也发生了改变,小孩的笑容越来越肆意,嘴角似乎裂到了脑后,照片里的眼睛似乎也掉落了下来。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照片上小孩憨态可掬的模样就转变成了云安曾经见过的鬼婴模样。
这是那个鬼婴的牌位。
杂物间里骤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小孩哭泣声,震耳欲聋,十分刺耳。
云安猛然跌倒在地,紧紧捂着双耳,好像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系统先生,系统先生。】
云安用仅剩的意志呼唤着系统,但是系统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鬼婴来了。
云安蜷缩成一团,他自暴自弃的想,这一次他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引颈就戮,等待着被鬼婴杀死的那一刻,可是在他闭眼时他无法控制的想起了舞台花弶拉他的那一把。
还有花弶手心里的温度,很烫。
“花弶先生。”云安像只冬眠的小动物一样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环抱着自己,他一遍又一遍的小声的念叨着花弶的名字。
想从中汲取一点勇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他知道花弶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唤,更加知道花弶不可能来救他,可云安心里就是存了一点点的念想。
“砰”的一声,铁门被人大力踢开,手电筒刺眼的光亮倾泻而入,云安抬起头,看见了一道逆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
“花弶先生?是你吗?花弶先生?”云安惊喜极了,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得摔倒时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云安,你没事吧?”林梁担心的面容出现在云安面前。
不是花弶,云安跑向林梁的步伐缓缓变慢。
看着云安眼中隐藏的那一点点失望,林梁灿烂明亮的双眸都暗了暗。
“我……我没事。”云安摇摇头,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林梁身边。
林梁手里握着一个照明范围广的手电筒,很亮,照着云安,他蹲下身子看了看云安受伤的那条腿,皱着眉道:“这能叫没事?你都破皮流血了。”
云安在浴室的时候膝盖上就受了伤,伤还没好,便又伤上加伤,再加上他细皮嫩肉,肌肤白得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在普通人身上的小伤在他身上看着就格外的吓人。
云安含着泪摇摇头,虽然很疼但他至少还活着。
“你怎么会……”云安受了惊吓,说话还有点结巴。
他看着林梁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了纸巾小心的为自己擦掉了腿上的血,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习惯别人碰他,可林梁只以为自己把云安弄疼了。
他站起身子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笨手笨脚的,弄疼你了。”
“我是在二楼的时候听见好像上面有动静,又听见了一声惊叫,我听着像是你的声音,所以就跑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
看着林梁大摇大摆的拿着手电筒四处晃悠,一副无所顾忌胆子很大的模样。
云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不可置信道:“你今晚在剧场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两人都心知肚明云安说的是什么。
林梁摇摇头,表情有点得意道:“没有。不仅今晚没有,我从进这个副本开始一次奇怪的东西都没有碰到过,可能我年轻胆子大,又不是很信这种东西,他们敢来就算我会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云安第一次生出了羡慕旁人的想法。
林梁一次都没有碰到过,而他被鬼怪折磨得一刻也不得安宁。
“我刚刚在这里碰到了不好的东西。”云安低垂眼眸,一想到方才见到的牌位,他还是浑身发寒,“我们先下楼吧。”
林梁点点头,他走到云安面前,蹲下身子,男生稍显青涩的肩背虽然不那么宽厚却也能背得动一个人,可云安却迟疑不决。
“我……我自己也能走,谢谢你,林梁先生。”云安的声音很轻柔,像天鹅羽毛一样划过林梁的心,挠的他心中直痒痒。
“云安,你不用和我客气,也别叫我什么林梁先生,虽然咱们没有成为队友,但也算是朋友了吧。”林梁回过头,青年人的眼神炙热真诚,“朋友之间可以互帮互助,我背你下楼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云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林梁止不住的念叨催促声中妥协,乖乖的趴在了林梁的背上。
在要离开的时候,云安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忍着恐惧大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杂物间。
大门敞开着,那被云安摔在地上的牌位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铜盆孤零零的依旧停留在原地。
林梁背着云安还没下楼,才走到三楼的楼梯口,三楼天花板上的暖黄色灯光骤然被点亮。
男人穿着深蓝纯色的睡衣依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偏着头看着他们。
是花弶先生!
云安眼里的惊喜像烟花一样被瞬间点亮,他险些都快忘了自己还趴在林梁的背上。
看着云安的胸膛与林梁的背部紧密相贴,花弶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悦,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云安的身体很软,像没有骨头似的,可以随意摆弄,这一点花弶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还能回忆起昨晚在公共浴室里云安扑进他怀里的触觉,柔软得像天边的一块云彩,能揉捏成花弶想要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着云安与林梁的接触,花弶原想继续维持自己在云安面前的“好人”形象,可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你们二位在三楼闹出的动静很大。”花弶的语调带着点慵懒,但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慵懒而忽视他话语里的不悦。
云安拍了拍林梁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林梁有些不愿但拗不过云安的意思,还是将人放下了。
云安落地时牵动了膝盖上的伤口,有些疼,他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快抬起头看向花弶,像是怕他不高兴一样道歉道:“花弶先生,是不是我们打扰到你的睡眠了?对不起。”
“其实我们是有事……”
云安的话没有说完,花弶便挥了挥手打断了。
“你们二位半夜在三楼有什么事情不用告诉我,因为和我没有关系。”花弶脸上还挂着一点点和煦的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只是云小姐,我记得你好像是有男朋友的吧?”
林梁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云安有点懵的看着花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忽然和程罗京扯上了关系。
“云小姐和林先生男女有别,深更半夜的林先生背着云小姐下楼,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我觉得可能对二位的名声不太好。”花弶彬彬有礼,仿佛真的只是提出一点建议。
“我们是事出有因,云安的腿受伤了,我才背他下楼的,就算被别人看见了,我们也问心无愧。”林梁大声道。
可是当花弶那漆黑的眼眸看过来时他莫名的对这个男人有些发憷,明明他看上去也不是很强大的样子。
“云小姐受伤了?林先生看着好像也不太好。”花弶扬了扬下巴,指出了林梁的外强中干。
云安这才发现林梁的裤脚上也沾了点血,像是刚刚踹门时不小心划破了。
“你……你怎么不说?我……我自己也能走的。”云安有些着急。
林梁苦着脸道:“我这伤也不严重,没什么的。”
他还欲再说,可花弶却忽然走了过来,他一言不发直接打横抱起了云安。
“林先生既然也受了伤那就别逞强了,我带云小姐下楼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