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五好筒子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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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云安瞳孔骤然紧缩,  那味道太过刺鼻,他只是凑过去闻了这么一下,便觉得呼吸不畅头晕目眩。

    而站在云安身旁的金子吟等人也闻到了这极具刺激性的气味。

    “是农药…”四人当中最有生活经验的金子吟喃喃道,“农药是这种气味。”

    不管是新闻还是互联网,  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提及一件事,  也有无数的新闻报道佐证,  不要喝农药。

    农药会留给想要自杀的人后悔的时间,  却不会留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原来在医院,是这个意思。

    不救是因为…救不了。

    “不是喝酒死的吗?怎么会?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害死她?一劳永逸?”

    “三舅奶奶还是四舅奶奶?或者是小舅奶奶?”

    离那装了农药的酒瓶远远的许微童轻轻捂了捂鼻子,  同样也蹙起了眉。

    云安按耐下内心的震惊与悲伤,仔仔细细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思索了一番,  他咬了咬唇,  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或许这是太姥姥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活了,  一个人想要死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在那天的葬礼上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或者那时种子已经种下了。

    可是米酒的度数不像白酒那样高,  若是没醉死被救回来了怎么办?

    于是她给自己上了最后一层“保险”。

    一层保证自己绝对会死去的保险。

    云安说完后,金子吟沉着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在愤怒的表情下掩藏着一丝悲伤,  夏宛更是忍不住流泪。

    若是有人害她,  他们还能想办法为她报仇,揭露真相,  可现在…却有一丝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措。

    “那些大人,  他们知道太姥姥是喝的农药吗?”夏宛喃喃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这些大人们或许不知道,  或许知道。

    但不管他们知不知道,  太姥姥的“死因”是绝对不会被改变的,  她只能是因为喝酒过多醉死,不能是喝了农药自杀,后者会让儿女们脸上无光。

    站在光秃秃的稻田里,手里拿着冰凉的酒瓶,酒瓶的口子还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云安回头看,看着小舅爷爷家的院子前,白色的大棚已经搭建起来了,灵堂马上搭建完毕,来帮忙和吃席的人如流水般涌进了这个小小的院子。

    人们因太姥姥的离世而到来,但这一切,却好似与她没什么干系。

    太姥姥死后闭不上眼,是林佩娥抚了三下才真正闭眼,其中还答应了太姥姥,为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当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到了搭建灵堂的时候,小舅奶奶陈芳的不满便全都倾泄出来了。

    云安他们几人将那酒瓶拿塑料袋装着,埋在了村口的一棵玉兰树下,这主意是云安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想了便也这样做了,好在金子吟他们也很支持他。

    将瓶子埋好之后云安几人便回了小舅爷爷家,只是才踏进里屋就听见了熟悉的争吵声。

    林家几位姊妹都聚在里屋,小舅奶奶陈芳横眉冷对,怒气勃发,手舞足蹈的指指点点,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便是葬礼的规模不能弄这样大。

    “可是我们答应了姆妈,要给她办一场热闹风光的葬礼,……”林芝芳红着眼睛小声道。

    “谁答应的谁去办,当时我也在场我可没答应。”陈芳扔下了冷冰冰的一句话。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看向了亲口许下承诺的林佩娥。

    云安气得双颊粉红,像只想咬人的兔子。

    这些人什么意思?当时一个个的害怕得不行,谁也不敢上前,是外婆安抚的怨气深重的太姥姥,为了安抚才许下承诺,现在他们说翻脸就翻脸,还讲不讲道理!

    金子吟和夏宛赶忙拉住了云安,让他别冲动。

    他们现在就是小孩,就算义愤填膺的出头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更重要的一点金子吟没说,但他相信云安也明白。

    现在他们见到的这些事情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既定结局。

    他们在这个空间里,不是参与者,只是见证者。

    “那你想怎么做?多出的钱我来出?”林佩娥眼睛还红肿着,甚至眼睛下脆弱的皮肤因为流泪过多而破了皮。

    陈芳没说话,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陈芳,这事不是这么个解决办法。”一向老实本分,甚少说话的林世威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公道话,“葬礼的钱当初就是你家答应要出一半,办一个风光热闹的葬礼也是姆妈的临终遗愿,当时你是在场,确实也没说答应的话,但你也没反对啊。”

    “这钱大姐你也不能出。”林世威难得的说了一长串的话,对着林佩娥恳切道:“让你出像什么样子。”

    “原本的葬礼也没有标准可言,怎么算多出的钱?”林世威环视一圈,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大家都到了头上或多或少都有白发的年纪,却还是在斤斤计较,算计来算计去。

    “就算有标准也不能让大姐出,没有这个道理!”林世威的话掷地有声。

    林佩娥偏过头去,眼尾流下一行清泪,她是长,从小到大似乎理所应当的要处理家中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所有的情绪都得憋在心里。

    被陈芳咄咄逼人的撒泼时,她心中不是没有委屈,但只有这一刻她的委屈才敢短暂的表露。

    林佩娥侧头快速将眼尾的眼泪擦干,扭过头看着这些弟弟妹妹们,想看他们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二哥平日里不言不语的,今天倒像是开了窍似的。”

    “我倒是不知道二哥这样能说会道,难道之前笨嘴拙舌的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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