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灰狼之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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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点了点头道:“是的,  田威哥哥对我们也很好,有时候还会给我们买棒棒糖吃。”

    “是吗。”云安喃喃道,看着田威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浮现一抹异色。

    因为是大夏天,  即便死去的男人的尸体用了冰棺,  也还是怕尸体腐败,  所以葬礼只举办了一天半的时间,  等到下午四五点钟左右,男人就要下葬了。

    在封棺之前,  会再开一次棺材,让死者的亲属们见死者最后一面。

    棺材被打开,  死者的亲属和朋友们都围聚了上去,  不舍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灵堂,  屋里屋外都乱糟糟的。

    玩家们都没太凑近,  只是在一旁冷眼观望着,说实话,  自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灰狼后,云安对他的死也没有太多感受,  甚至觉得这是他罪有应得。

    他们侵害了村子里那么多无辜的人,  还害死了李玲和李珏姐妹两,  这些都是灰狼咎由自取。

    亲属们哭天抢地,玩家们在外冷眼旁观着,  直到哭得快要昏过去的亲属们被人拉开,  几个穿着丧服带着白色高帽子的男人走到了棺材旁。

    这几个男人的出现吸引了云安等人的视线。

    云安往前走了走,穿过人群,  看着那几个男人站在了棺材前,  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下,为首的男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面具。

    那面具上挂着长长的鬃毛,看不清面具原本的色彩和神情,瞧着怪异极了。

    为首的男人将面具举高大喝了一声后慢慢的将面具放到了棺材里,然后才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封棺吧。”

    玩家们面面相觑,不太确定,男人最后放进棺材里的面具是灰狼的面具吗?

    “封棺”两个字一出,一旁等候多时的丧葬师傅们纷纷上前,将棺材盖盖紧,又拿来了长达十厘米左右钉子,将这钉子把棺材钉死,封棺仪式便彻底结束了,死者也可以下葬了。

    亲属们哭得更大声了,云安死死的盯着这个仪式,他来不及思索那放进棺材里的面具,因为他在抬棺的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脸。

    这个村子还在流行土葬仪式,棺材又厚又重,想要抬起来得拿四根又粗又大的木棍,十来个人一起,才能把棺材挑起来。

    一般来说,抬棺的都是本村的村民,有老有少,基本上全是男性,也就是在这些抬棺的人里,云安见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现场的人。

    是那个被陈超杀死的黑痣男人。

    陈鑫和李越还有程十霜也看见了,程十霜第一次见到死而复生的戏码,咋舌道:“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四人当中李越的脸色最难看,毕竟他亲手参与了抛尸的活动,“我很确定,他抛尸的时候是没有心跳和呼吸的。”李越强调道。

    人在沉塘的时候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复活,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葬礼现场活动。

    云安沉着脸,听见一旁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动静,侧头一看,是陈超。

    他死死的瞪着那个抬棺的黑痣男人。

    哪怕亲耳听到黑痣男人的老婆说他还好好活着,陈超都心存侥幸,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现在他亲眼见到了黑痣男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带给了他巨大的直面冲击。

    那黑痣男人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看向了云安一行人,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超,嘴角上扬,浮现一抹浅笑,就好像是对陈超说“我盯上你了。”

    陈超那根绷紧的神经仿佛一下就断了,他磨着牙,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像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突然嘶吼了一声,朝着黑痣男人冲了过去。

    他能杀他一回,就能杀死他第二回!

    他的行动太过突然,速度又太快,云安等人都没反应过来,陈超就冲了出去,黑痣男人见他抓狂,不以为然,依旧挑衅似的笑了笑,不为所动,直到冲向他的陈超被其他村民们拦下。

    “你做什么!冲什么棺材,你疯了啊你。”

    “冲撞了棺材,棺材落了地,那是要遭报应的。”

    “这多危险啊,还不躲远点。”

    ……

    村民们拦下了激动的陈超,指责其他来,都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陈超被好几个村民抱着,挣脱不开,他要杀了那个黑痣男人!

    云安等人赶紧冲了过来,从村民们手里接过陈超,连连道歉,才将人领了回来。

    “陈超!你冷静点!”陈鑫严肃道,“那个黑痣男人虽然死而复生了,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只要在他变成灰狼时杀死他,他就真的死了,你现在对他动手毫无用处知道吗,他还是会复活。”

    “一切等到晚上再说!”陈鑫喝道。

    陈超这会儿才冷静下来,喘着粗气蹲在了路边,抱着头,说不出是懊恼还是恐惧。

    云安和陈鑫等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了抬棺的队伍。

    抬棺队伍并没有因为陈超这个小插曲受到影响,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抬着棺材往外走去。

    云安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死去的人大多都埋在了后面的小山坡上,昨天也有小型的挖掘机进来挖坑,这个死去的男人应该就是埋在那个小土坑里。

    但是让云安疑惑的是抬棺队伍和送葬队伍离开灵堂后并没有直接去那个小山坡,而是饶了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云安愣了下,抓住了身边的一个村民询问。

    村民回答道:“下地之前要先去一趟祠堂,把牌位奉上去才能下葬。”

    是那个常年关着门,村长不允许玩家们靠近的祠堂。

    云安和陈鑫他们对视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在一众村民当中,云安和陈鑫几个“外乡人”有些扎眼,但也没人说什么,一直到祠堂门口。

    祠堂门此刻终于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隔着老远看过去只能看见一排又一排的黑黝黝的牌位,震撼又慑人。

    抬棺队伍和送葬队伍鱼贯而入,黑色的棺材停放在了祠堂中央,云安发觉那几个往棺材里放面具的男人也进去了,他们围着棺材嘴里念念有词,就像是在做法一样。

    玩家们好奇,想要走近看,却遭到了村民们的阻拦。

    往日里对玩家们很是热情的村民们拦在了云安等人的面前,驱赶他们。

    “这是我们村的祠堂,外人不可以进去看。”村民们阴沉着脸道。

    云安解释道:“我们不进去,只是在外面看看。”

    “那也不行,你们得离远点,不然会惊扰到我们的先辈,列祖列宗。”村民们步步紧逼,驱赶玩家,“快走,走远些,不能看!要是再看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为了避免冲突,云安他们只能做出退让。

    一直退到了离祠堂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村民们才肯善罢甘休,不再让他们后退。

    等到村民们离开,回到祠堂后,玩家们才敢开kǒu-交流。

    望着祠堂的方向,程十霜皱眉道:“这祠堂肯定有问题,不准我们进也就算了,连看看都不允许,村长也说过,让我们不要靠近祠堂。”

    不管是在恐怖小说里还是鬼片里,乡下宗族的祠堂总是危险又神秘的存在,在这个副本里也不例外。

    “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祠堂里有什么,应该不只是牌位这么简单。”陈鑫推测道。

    云安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能进祠堂是最好的,但是他们之前观察过,祠堂的窗户都是封死的,大门也上了锁,不是轻易能进入的。

    就这样远观,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云安突然有个想法。

    他想起了自己给灵堂画的那张画,画上女人们的笑脸和她们背后哭泣的虚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也展示了女人们真实的想法。

    “我想画一张画。”云安道。

    亲眼见证过云安的画的魔力,程十霜和陈鑫等人立刻明白了云安的意思,程十霜眼前一亮道:“这是个好主意,我去拿东西。”

    正好云安才画过画,东西都是现成的,程十霜跑着来回,很快就赶来了。

    坐在椅子上,拿着画板,程十霜为云安打着伞,看着一百米外的祠堂,还有祠堂里黑漆漆的棺材和那些如同咒语般让人听不清的话,云安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画笔沾上颜料,他画下了第一笔。

    如潮水般的阴气朝着云安涌来,在他的体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比画灵堂时的感受更加强烈,不仅仅是云安,就连他身边的程十霜还有陈鑫和李越也突然感觉到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

    “这,这是怎么了?”程十霜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头顶上太阳明晃晃的悬挂着,但是他却丝毫不觉得炎热,周遭的温度像是骤然降到了十来度,好像身处两个世界一样。

    “是画。”陈鑫也感受到了这股明显的温度变化,盯着云安画板上的画。

    没有人发现,此刻专心致志画画的云安,眼神已经变了。

    变得冰冷,无机质,像是一台毫无感情的绘画机器。

    他手中的画笔极快,不用思索,下笔却精准得可怕,很快就画出了雏形。

    程十霜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打扰云安作画,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时候了。

    画完线稿,就开始上色,云安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当画纸上颜料上到一半的时候,离他最近的程十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们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冷,体感温度可能到了十度以下,穿着夏天衣服的几人冻得牙齿发颤,嘴唇哆嗦,而冷气的源头似乎是云安?

    绕到前方看清云安冰冷的脸,程十霜一下就慌了神,“完了完了,白安中邪了!”

    被程十霜这样一喊,陈鑫和李越也惊了,当他们看见云安的神情后判断与程十霜一样。

    云安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状态,要不然听见他们的话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让他画了,这祠堂也太邪性了。”程十霜焦急道,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如今落在众人身上的都是夕阳金灿灿的余晖。

    白天有阳光,阳气足,天黑之后阴气上涨,现在正是傍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呢,云安就中了邪,晚上该怎么办。

    “去找花弶不知道有没有用?他懂驱邪吗?”程十霜急得团团转,正要病急乱投医的时候,陈鑫的脸色骤然一变,“你们看!”

    他指向了云安的话,画已经画了一半,另一半虽然没有画完全,但是已经能从这副画作中窥探到整个祠堂。

    祠堂的建筑和人与现实里没有什么两样,云安的画里祠堂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旁边是那几个神神叨叨的男人,祠堂外是虔诚期待和看热闹的村民们,但是在祠堂的上方,一个个鬼影漂浮在空中,全都是女人和小孩,小孩有男有女,他们怒吼着,哭泣着,对着祠堂下方的人做出扑杀状。

    仔细一看,这些鬼影的脚上都锁着一根锁链,而锁链的深处蔓延至了祠堂内部。

    这副未完成的画震撼了程十霜等人,他们无比的震惊,看着云安手里的画笔越画越快,眼看着这副画作很快就要完成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云安的肩膀上。

    就像是全身过了一遍电流,云安的理智陡然回神,他大口呼吸着,冷汗直冒,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大脑因缺氧而有点发懵。

    “不要画了。”花弶冷着脸道,他话音刚落,云安手中的画笔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两截。

    “花弶。”云安反手握住了花弶的手掌,花弶的掌心温暖,像个小火炉一下点燃了云安周身的温度,靠近花弶他才觉得自己慢慢的回到了人间。

    这种作画的感觉十分奇妙也让人觉得十分恐惧,就好像在落笔的那一瞬间你已经不再是你,而是被另一个灵魂所掌控着,描绘着它所看到的那个世界。

    云安已经脱力了,花弶将人打横抱起,往农家乐小楼的方向走去,云安这时候还不忘拿走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画出来的画。

    天快要黑了,抬棺队伍和送葬队伍也从祠堂里出来了,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山坡上走去,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后,完成下葬仪式。

    怕天黑之前赶不回来,花弶带着云安回农家乐小楼后,程十霜等人也跟在花弶身后一起回来了。

    云安被花弶公主抱在村子里,还受到了不少村民的围观,大家都好心上来询问,以为云安生病了或是脚扭了,弄得云安羞红了脸,他挣扎了好几次,想要自己下来走,却都被花弶拒绝了。

    “你现在很虚弱。”花弶严肃道,“不要闹了。”

    云安自我感觉了一番,他是有点虚,感觉身体里凉凉的,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虚,虚到连路走不了了,甚至他此刻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挺轻盈的,是那种蹦一下就能够蹦一米多高的轻盈,好像地心引力已经拉不住他了。

    “你知道如果我刚才没有及时赶到,你有多危险么?”花弶并没有理会云安的讨好,板着脸道:“你体力现在都是鬼力,那个祠堂里全是阴气,你一开始画画,那些阴气和鬼力全都被吸引到了你的体内,我没有及时制止的话,你就要从人直接转化为鬼了。”

    花弶的话如同一击重锤,敲得云安脑袋发懵。

    变成鬼?他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害怕。

    “怎么会变成鬼呢?”云安不敢置信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本来就是半人半鬼的体质,之前你是作为人活着,体力的鬼力很少,现在体力的鬼力充足了就会变成鬼。”花弶简单粗暴的解释道。

    “在这个副本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轻易画画了,听到了没有?”花弶道。

    云安乖乖的点了点头,他还是知道好歹的,明白花弶这是为了自己着想。

    人和鬼,云安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他还是想当人,不想当鬼。

    花弶虽然嘴上说着当鬼很好,但是从实际行动上来看,他也是希望云安能继续以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刚才你说祠堂里有阴气对不对?”云安想起了花弶刚刚说的话,追问道。

    花弶见他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的模样也有点无奈,黑着脸点点头。

    但云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权当做没看见,他也清楚花弶不会真的生他的气,颇有一种恃宠而骄的意味,继续追问道:“我这幅画里的女人和小孩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在村子里死去的人吗?是被困在了祠堂里吗?祠堂里有邪术是不是?所以他们才不能转世投胎之类的。”

    没等花弶说话,云安已经自顾自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他从怀里抽出了画纸,这幅画虽然没有画完,但是雏形和大致的颜色已经上了。

    云安指了指鬼影们的脚踝,那上面的锁链连着下面的祠堂,越发让云安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而这幅画上云安也在这些鬼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云安定睛一看,鬼影的面目都是模糊的,他不太敢确定,但是又觉得是她。

    将这幅画看了又看,云安最后收好了画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

    农家乐小楼前,在云安的强烈要求下,花弶终于放开了手,让云安自己走进了小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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