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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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吕朝宴他这么有钱一个人,坑蒙拐骗一个贫民老百姓的钱财,这真的合理吗?

        每次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总是会因为吕朝宴太过有钱这个事实而被捅破。就像一个又一个在阳光照射下射出彩色的泡泡,有的不攻自破,有的一戳就破。

        她决定了,下周一过去就一定要好好问问吕朝宴这个老东西。

        盛延这边的气温有时候降得很快,星期一那天早晨好像是这个月最冷的,易九禾差点就要穿冬季校服去学校了。她在里面多加了一件卫衣。

        她趁中午没事就溜上楼去吕朝宴办公室找他。她自己也不确定吕朝宴在不在,因为上午的英语课跟下午的历史课调换了一下。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敲门了。每次敲门心都直跳,大抵是紧张吧,又或者是什么呢。

        听到“请进”二字,易九禾才能轻松些,捏了捏自己的脸,就感觉是有可塑性的橡皮泥一样,重新捏一下会变成不同的形状。

        吕朝宴低着头,他戴着眼镜,正在批阅文件:“有事吗?”这冰山是自己长回去了吗?

        现在全球变暖,这冰山不应该要融化了吗?令易九禾费解。

        她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皮都起来了。

        “吕朝……”发现不对又改口,“吕老师。”

        吕朝宴好像并不能这么快适应易九禾改口了这件事,以前她都直接叫他大名的,虽然不是特别尊敬他,毕竟是应该当她哥的人。

        “我来问点事。”易九禾按耐不住不停搓着手,还迫不及待等着吕朝宴问她什么事。

        “有事,放学再说。”

        结果这个吕朝宴竟然一点也不按套路出来。

        易九禾中午吃下去的午餐都还没消化完呢,听到白宴狼这话气得肚子冒火。

        她咬着牙,眼珠子直着往下:“你信不信我把中午吃的饭吐你脸上。”

        吕朝宴这才放下笔来,一脸娇纵,动着他那细长白皙的手。

        别动了,停下来,易九禾对这双美手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好吗?

        她抿着唇,低下头,微微往右下角倾斜。

        “试试?”

        这声太过刺耳。

        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勇气和他对抗。

        易九禾想要转身离开,可吕朝宴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怎么?”他这样,让她感觉世界在颤栗,寒气扎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侵略着。她从未发现他的声音侵略性那么强。

        易九禾夹缝生存,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话:“不喷了。”这句话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吕朝宴顺着桌沿一登便起。

        易九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的手顺着边划,直到消失,把手流利的揣进了裤子口袋。

        “悉听尊便。”

        这是……让她说了吗?

        易九禾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吕朝宴办公室也没开空调,自己今□□服也穿多了,浑身涨得慌。

        她每一个字都要细细斟酌一下才说出口:“我想问……你之前借我的……那张卡,里面有多少钱?”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然而易九禾没有抬头的勇气,怕是看到那长脸之后就瘫了。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世界没落了,灰色的,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天崩地裂,沉睡在尘埃之中。

        吕朝宴停了,弯下腰,与易九禾齐平,嗤笑道:“你猜呢?”

        这个人怎么这样。

        弄得易九禾脸由白转红,从头到脚,无一例外,她自己感觉她的体温甚至达到了沸点,再烧便要爆炸了。

        “能……别这样吗?”

        吕朝宴不以为然,无意单挑眉:“请问,是哪样?”

        他什么时候这么欠揍了。

        暴风雨前,往往都是宁静的。

        “太近了。”

        这个老男人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那边没有回复,她自言自语一句:“是人吗?”

        她还是改不了这毛病,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蚊子般的声音都能听到,何况是拥有敏觉的观察力的吕朝宴。

        他抵了抵后槽牙,闭眼笑:“不想当人了。”

        易九禾现在咽口水都是困难的。

        “开玩笑,”他立刻把笑容收了起来,抬了抬身,“说说,为什么这么问?”

        说实话,易九禾她不敢把原因说出来。

        于是现场编了个理由:“知道个数字,好算算多少年能还清。”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她一股脑的气全冲在脑门了:“你当然不急,你又不缺。”

        但如果我缺呢?

        吕朝宴知道开玩笑得有个限度,直接收起他那吓人的模样。

        他停了那么几秒,是给易九禾的思考时间。

        好像失去了耐心:“你是在怀疑我骗你?”他就有一优点,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她的心声。

        谎言被拆穿了,易九禾也没法为自己辩解,只是不说话。脸上再次浮现一片薄红,吕朝宴算是明白了,心不心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紧张了。这都是一些人的基本反应,吕朝宴怎么会不了解,更何况她是易九禾。

        易九禾到现在也没有摸清楚吕朝宴的底牌是什么,他真的太可怕了,那种性格多变,就跟多重人格的人一样。而他不一样,在他的眼里,易九禾就跟没用过的餐巾纸一样干净,一尘不染。一切也许都是因为他的那双带有侵略性的眼睛。

        “何必骗你呢?不缺你欠的那点钱。”吕朝宴摆摆手,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外边的景色。

        天空并不蓝,是灰色的,这样才能衬得云更白,能清晰看到它们在飘动,一丝一丝的。

        吕朝宴也许是受了环境的感染,因其境过清,心沉了一下。

        易九禾就不一样了,听到吕朝宴的答案后反而很兴奋,自己的顾虑解除了,说不定还真不用还了呢。

        她小碎步跟了上来,跟一企鹅似的:“那是不是我可以不用还了啊?”

        这家伙,跟吕朝宴这老男人混久了还是不了解他啊,他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吗?他缺的不是钱哎,是人。

        她见吕朝宴半天一点回应也没有又往前面走了,侧到他右侧:“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你想,可是我不想。

        “你还没成年,”易九禾在一旁频频点头,感觉免单的胜利在望了,“明年,18岁,”当然对,你说的都是对的,“你生日什么时候?”他只是随意问起了这个话题,过度得极其自然。

        为什么突然跳到了她生日,易九禾有点没理解过来,但是自己这脑袋怎么能和高材生的脑袋比呢?

        “10月23号。”

        “还有一年三个月多。”他在算她法定成年的日子。

        “为什么要算这个?”易九禾有些不解,他把她的年龄算这么明白有啥用啊。

        “成年再还。”吕朝宴却一副冷静样,抬了抬眸,面不改色。

        “……”

        逃不了的,尤其是吕朝宴的债。

        从办公室里出来,总感觉心里空唠唠的。

        最近钱包鼓鼓,资金充裕,生日派对妥妥办了,这还得谢谢吕朝宴呢。

        霜降那天,也就是易九禾的生日,大家都送了祝福,至于礼物什么的,可以周末带,这个她不介意,没有礼物都没关系。

        最后一节课下了,梁嘉便拉着易九禾冲出了教室,把自己的饭卡一递:“爷的卡,今个你随便刷。”

        也就每年的这个时候易九禾才会觉得她大方些。

        其实梁嘉平常就已经很好了,可能是被迫的,所以易九禾没什么感觉。

        她俩在讨论生日派对在那里办,梁嘉提了一个极其不靠谱的建议:去上次联谊的商场。就是吕朝宴击剑馆的所在地,且极有可能碰到他,这种蠢不拉几的事情易九禾怎么会去干呢?

        好,就这么定了。

        梁嘉:“我就开个玩笑,为爱不至于这样吧……”在除易九禾以外的同学,他们都认为吕朝宴多高冷,所以大家都还是很怕他的。

        也就只有易九禾不怕吧。

        她也怕啊。

        生日派对定在了周六晚上7点。

        晚上放学鞠靳就跟易九禾絮叨,因为喻时主动找他了。

        当易九禾问到为什么的时候,鞠靳说:“喻老师问我你生日派对的信息。”

        “你说了?”

        “那不然呢?”他喜欢的人找他聊天,不想办法延续话题反而拆台,怎么可能。

        易九禾:那你就牺牲我啦?

        虽然不知道喻时为什么要问,但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生日会当天,易九禾和鞠靳提前到了预订的餐厅稍微布置了一下。

        也许就是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易九禾又惊喜又惊吓。

        吕朝宴。

        他来了。

        所以可以理解为喻时问鞠靳信息是因为吕朝宴需要吗?他可以直接问易九禾啊,是因为问不出口吗?

        鞠靳很识趣的出去了。

        现在,包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跟雕塑一样,定在那不动。

        “吕老师……”她色咪咪的,“你怎么来了啊?”她晃悠悠到了他身边。

        还叫他吕老师吗?

        吕朝宴低头推了下金属眼镜框,轻“嗬”了一声:“吕老师这三个字,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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