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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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渝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此事的,她向来对这些八卦不敏感,更何况那个时候,网上的消息已经撤了个干净,就像当初她那件事一样,但总归会有些历史遗留和道听途说。至少曾经感受过,这一回温渝冷静多了。

        她照常上班,去办公室整理资料。

        或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很多资料总是弄错了,原来一个多小时做的事情,她花了一个早上才完成,新带她的教授没好气的训了两句,温渝连忙道歉。

        她那天也没怎么吃饭,用了一个下午让自己忙碌起来,意外的从网上看到致远文化的股票行情,林净宁大概教过她这些简单的知识,温渝时而留意到,短短几个小时,像是有人背后操纵一样,股票跌至历史最低。

        温渝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给江桥拨了一个电话,却是关机,一时之间也有些坐不住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在李碧琦那儿早就见识过,要么成王败寇,要么两败俱伤。

        一个人心里藏了事儿,日子便过的漫长。

        那天江桥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部分是嘉兴那边,一部分是宜城的媒体。公司内部的变动也大,稍有不慎便会出问题。这个节骨眼上,很容易有人会倒戈相向。

        林净宁坐在办公室,抽了一上午的烟。

        杨慎都急了,放下所有的事从夜场跑过来,看见林净宁依旧淡定从容的样子,更是着急的不行,一句话问了江桥好几遍:“现在什么情况?”

        江桥只是摇头。

        这场突发事件让人始料未及,更何况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刚和金融街谈好的事儿,现在因为一个女人,怕是要变了风向。

        杨慎气的砸向桌子:“早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害,当初就应该把这事弄干净,真是他妈的晦气。现在谁都知道你玩了他的女人,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净宁脸色很淡,看不出喜怒。

        杨慎皱眉:“真碰她了?”

        林净宁没说话。

        杨慎往沙发一靠,嘘了两口气道:“这一回是有人故意弄这一出,现在该找的证据都没了,金融街那边好交代吗?”

        林净宁却笑了:“喝点水,慌什么。”

        “能不慌吗?这么大的事。”杨慎说,“我看那个一把手挺疼这个张晓,但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要不然当初你让我帮温渝那一招,学校让退学的时候早就出手管了,只是这种人最要面子,怕是不好收场。”

        提到温渝,林净宁皱了一下眉头。

        “倒是把温渝忘了,还真是别说,这姑娘吧,心思单纯,不太适合林家。”杨慎叹气,“我说少爷,别太认真了。”

        林净宁神色一顿。

        杨慎的电话这时响了,刚挂断又接着响,一连好几次,杨慎头痛的不行,直接将手机关了机,扔到一边。

        林净宁见状,问了句:“怎么了?”

        杨慎烦躁道:“这不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人,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我都说有事很忙了,一天天的还打个不停,真是烦死了。”

        林净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两周以来,温渝很少和他联系,今天的事她应该知道了,却也没有过来质问。

        杨慎忽然双手对拍:“刚这么一想,这一回好像和上次的事儿挺如出一辙,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吧?”

        林净宁:“你以为谁做的?”

        杨慎想了想,表情渐渐变得不可思议:“你回了一趟嘉兴,我倒是听说老爷子撤了您那位亲姑姑的权,不会是——做的吧?但这事早了,难道那会儿就开始布局了吗?”

        林净宁淡笑。

        从他和金融街玩了一招通吃的时候,拿了林玉珍在林家股权的两个点开始,一个女人能在林家混到现在不是没有心机手段,因为孟春林的事故意外乱了心神,哪怕是后知后觉也该意识到了,这一招回击玩的很漂亮,估摸着是等不及了,要让他和金融街一把手反目成仇,好渔翁得利。

        杨慎越想越惊讶:“那上次温渝那件事也是姑姑爆出来的?不对不对,那张照片里没有你,难道还有别人算计?”

        林净宁:“那次是骆佳薇。”

        杨慎震惊的眼睛和嘴巴都瞪老大,半天才平静下来,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闷光给自己压惊,缓了缓才道:“难怪你不让我往底下查。”

        林净宁淡声道:“行了。”

        杨慎:“看你这么心里有数的样子,我也算松一口气,还是想想怎么和那位宜城金融街的一把手澄清这个事儿吧?我可不想我在致远的股权便宜的只剩白菜价。”

        林净宁哼笑:“真想煽你。”

        杨慎厚着脸皮,摸了摸下巴,像被人抽了筋一样瘫倒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真像来历劫的,过山车似的这心情。”

        林净宁一下一下,敲在腿上。

        杨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脑门,很是迟疑的慢慢道:“这个张晓不会是——姑姑那边的人吧?”

        林净宁冷笑:“抬举她了,最多拿钱办事。”

        他说完随手将身边的杂志甩到杨慎身上,拎起外套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留下杨慎一个人与这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面面相觑。

        等到林净宁都走远了,杨慎大喊:“你去哪儿?”

        林净宁已经上了电梯。

        江桥随后跟上,汇报工作:“公司的几个部门领导已经相继辞职,还有合作的几个银行拒绝资金投入周转,老副总请求重新开董事会,金融街应总今晚设宴,请您前去。”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

        “这一去就是鸿门宴。”江桥担心道。

        林净宁冷笑了一声,从江桥手里拿过车钥匙,再抬眼时,目光微凉,只是吩咐了句:“你去忙吧。”

        电梯门开了。

        林净宁转身走进了停车场,他还穿着昨夜的衬衫,随意的扎进裤子里,黑色的皮带微微暗沉,衬得他脸色也很是淡漠。

        他直接开车去了宜城大学。

        温渝那时还在办公室忙着,只能干等消息,忙到实在没事可做,被老教授叫去找外文教授要一些资料。大学的林荫路上,温渝追着外文老师喊着:“professor。”

        那个外文老师很有意思,最近迷上汉朝历史,特别是苏武的故事,非要拉着她讲,温渝才刚说了几句,这个外文教授就泪洒当场。

        温渝继续娓娓道来:“thefirstyearoftheheavenlyhandynasty…………呃,beforeleaving,suwusaidgoodbyetohiswife,andwroteapoemsadly,‘asoldier’sfarewelltohiswife’,sohis。”(天汉元年,离别前夕,苏武辞别爱妻,依依不舍,伤感地写下了一首诗,《留别妻》,大概就是这样。)

        外文教授感动的热泪涕零。

        温渝缓缓松了一口气,别过脸去,最先看见十几米开外那辆低调的辉腾,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微微一侧,林净宁手里拿着一支烟,坐在一棵树下,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向她,像往常一样。这一幕也巧的很,像是回到旧时候。

        他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温渝很少见到。

        外文教授还在问她诗句后面的意思,那时的夕阳刚好落在肩上,她看着林净宁,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一边收回目光一边回答着教授的话:“icherisheverymomentofhappinessnow,and…………iwillneverforgetlovingyouand…………”说到这,她看了一眼林净宁,声音变轻了,“havingsuchahappytime。”(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交谈了大概十分钟,教授满足离开。

        温渝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才偏头看向林净宁,他微微仰脖,吸了一口烟,目光浓稠,像是在看一样瓷器珍宝。

        犹豫了半天,温渝还是走了过去。

        她背着手,歪着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林净宁烟头朝地擦了擦,还以为她至少会先兴师问罪,却不想比他还淡定,轻声笑了:“这么大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温渝:“我又管不住你的腿。”

        林净宁笑。

        有些日子没见她,好像哪里不太一样,比平时多了些娇气妍美,白衬衫穿在她身上,永远都是恰到好处的柔软合适。林净宁觉得,躁乱的心都瞬间平静了。

        温渝转过身,在他身边坐下来。

        林净宁问:“你刚在和那个教授说什么?”

        温渝:“一句一万,要听吗?”

        林净宁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温渝侧身躲开,听见他低笑道:“不过几天没见,嘴皮子都这么溜了。”

        温渝:“要你管。”

        林净宁夹着烟的手搭在膝盖上,沉默了片刻,道:“你随便讲,价格好说,要是不够,我们再商量。”

        温渝:“………………”

        林净宁将烟放在嘴边,看着马路对面那一排冬青,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些没一下的抽着烟,眼神有些落寞。

        温渝无声叹气道:“我一直挺好奇的,为什么古来成仙之人,大都是动植物,好像普通人很少修道成仙,你看一个剧吧,男女主不是狐鸟就是花草。”

        这脑回路还真是。

        林净宁眸子柔和了些许,笑:“今年多大了?”

        温渝瞪他。

        林净宁说:“看着挺冰雪聪明,你这脑子一天都想什么呢,电视剧里的故事也信,那些都是骗小孩的。”

        温渝哼道:“你不懂。”

        林净宁看她。

        温渝说:“我时常会有一种预感,好像自己就是那种天选之人,来人间渡劫,然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成了的话就会上天成仙。”

        林净宁被她这么一说给逗笑了。

        温渝:“如果这一生太过顺遂,便永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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