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长发及腰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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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三洲占据北方大部分面积,虽比不上大殷一半,可就凭它盘踞了数十万大军,便令天下无人敢轻看。

        谢拂自回来后,便投身发展中,他原本在北地便小有名望,不过这名望是作为镇北大将军继承人,整个镇北军未来之主,是基于他的身份,而非他本人。

        只是在他待在京城三年以来,不断给谢成写信,指挥参与北地的建设,许多新的东西都是他让人弄出来的。

        这几年来,北地粮食增产,经济发展,人口增多,文化普及,处处都有他参与,不过是碍于他那时在京城,不便将消息传出去,引得人起别的心思,谢家才没有宣扬。

        如今谢拂回去,便不需要再隐瞒,他需要这些声望来提升他在民众中的地位。

        谢成虽有心捧他上位,可若是他自身站不住,没有能服众的能力,即便上去了,下面人也不会服他。

        花了半年时间,谢拂便脱离谢成的名望光环,成为百姓们心中的“谢小将军”。

        谢小将军再不是一个随意能被取代的名誉称呼,而是专属于谢拂的尊称。

        北地有很多人姓谢,谢成的其他儿子们也大多从军,但谢小将军只有一个,那就是谢拂。

        随着北地越来越丰足富饶,百姓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北夷人也因为畏惧镇北军的威势不敢再进犯。

        在谢拂接手大部分镇北军,并掌控北地后,倒是有不长眼的人想要试探试探这个年轻的镇北军主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仅便宜没占着,还丢了几座城。

        这一仗打完,北夷人未来二十年都要掂量掂量,毕竟谢拂还不及弱冠,未来还很长。

        甚至北夷贵族有人因为担心谢拂会真的叛乱自立,倒不是猫哭耗子担心大殷,而是因为一旦谢拂上位,取代大殷,北地以南整个中原乃至天下,都会成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于是他们偷偷联系了大殷的官员,表示出想要联合的态度,帮他们铲除镇北军以及谢家父子这个心腹大患。

        若是往日,说不得还有人反对,担心此举中了北夷之计,伤了镇北军的心,北地边防不稳。

        可在如今北地明显展示出狼子野心的情况下,他们有不少人愿意让北夷与镇北军互相消耗,大殷渔翁得利。

        朝臣们意见难得统一,现在问题就在于,萧令月的态度,上回萧令月放虎归山,虽然他们想找茬,却因为这是他们都明面上同意的事,自己得了利益,便没立场放马后炮。

        现在嘛,他们同样能为了利益,挑战萧令月。

        毕竟北夷许诺的东西也不少。

        消息被送到萧令月面前时,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打算联合起来,逼他答应。

        “萧首辅,此乃收复北地大计,若是您再因为与那乱臣贼子私交甚深而坏了此计,别说朝堂,整个大殷都容不下你,容不下萧氏!”

        说话之人是名御史,在萧令月坐上首辅后,萧源辞官告老,朝堂上再无能压制他之人,唯有其他人联手抵制,才能勉强应对。

        “刘御史多虑了,本官何曾说过阻止?”萧令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

        “只是刘御史想要如何辖制镇北军,本官愚笨,毫无头绪,想听听诸位的想法。”他施施然询问众人。

        众人:“……”

        他们能怎么辖制北地?下圣旨只怕有去无回,派兵?他们从哪儿调能够对付镇北军的兵?

        萧令月看了看他们,轻笑一声道:“也就是说,诸位连应对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想做,却毫无办法?”

        “敢问诸位,是想亲自上阵,去北地献身吗?”

        当然不是!所有人在心中反驳。

        他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这副模样落在萧令月眼中,他眉眼微挑,了然道:“看来诸位并非是没办法,只是这办法难以启齿?”

        众人:“……”又被你说中了,既然已经猜到,又干嘛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要等着他们开口?

        眼见着萧令月明显是等着他们先说,众人也不想再相互试探,浪费时间,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想从萧令月与谢拂的私交入手,希望萧令月诓骗谢拂,引诱他入局,虽然只能骗一回,但只要算计得当,也值得。

        毕竟只是牺牲一下双方的交情,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无本买卖。

        萧令月面不改色地听完他们的痴心妄想,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似支持。

        等他们说完,他才拍拍手,以行动赞扬他们的计谋。

        “谢拂此人虽重情,疑心却也重,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往来,想要诱他入局,怕是要费些时间。”

        众人表示可以接受,他们不怕费时间,反正如今是战后休整,暂时不会有谁轻举妄动。

        萧令月下朝回府,便写信将这则笑话说给谢拂。

        等送信人离开,萧源便到了他的书房。

        “你还与那谢拂有联系?”

        萧令月诧异看他一眼,“怎会,自他离开后,这是我们第一次通信,还是按你们的要求。”

        萧源是告老,却并未失去对朝堂消息的把控,那些人联合起来,是他默许的,且没告诉萧令月。

        萧令月这一声“你们”说得也不错。

        萧源皱眉的模样明显不信。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既然他已经离开,未来你们势必为敌,我只希望你不要脑子不清醒,害了萧氏,令萧氏背上误国叛国等骂名。”

        是害了萧氏,而非害了皇室。

        在这位萧家主眼中,家族高于一切。

        萧令月嘴角渐平,半晌才重新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父亲。”

        萧令月一生都会是位忠臣,他会用自己,给整个萧氏刷出百年难忘的忠心名声,会用他的血肉,为身处新朝的萧氏子弟筑成台阶,送他们上青云。

        “小将军,有您的信。”谢拂刚吃过早食要去军营,便从近卫手中接过一封信。

        信上隐约侵染的药香,似乎彰显了写信人的身份,也不知这纸张在那间房中存放了多久,才能染上这么久都未散尽的药香。

        谢拂调转方向,去了书房。

        想与儿子一同去军营的谢成没等到人,问:“阿拂呢?”

        “小将军收到一封信,去了书房。”

        谁的信?

        谢成在心中想了一下,很快便将之抛在脑后,并未在意。

        儿子大了,也不是事事都需要父母操心的人,总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去军营。”

        今日中秋,谢夫人提前好些天便开始准备家宴。

        谢家不是什么大家族,谢成的上一代,都是北地的一家普通军户,是从谢成开始走了运,渐渐走到现在的地位。

        谢成不好美色,后院的几房妻妾要么是曾经的同僚或者上司送的,要么便是好友遗孤无处可去,甚至有一房是好友遗孀,孤儿寡母不被族中接纳,又难以在世上立足,才进了谢成后院。

        为了给好友留香火,那孩子虽养在谢家,与谢家其他子嗣兄弟相称,却并未改名。

        在谢拂做一些有利于独身女子立女户等事,对方总是谢家最关心的一个。

        当初若非世道艰难,她也不用进谢家,虽说在谢家的生活并不差,但从前为妻,如今为妾,她总觉得是不同的。

        当晚,谢家人坐了几桌,一桌是谢成谢拂及其他几个兄弟,一桌是谢夫人和几个儿媳女儿,一桌是妾室,一桌是半大的孩子。

        “只是家宴,用不着拘谨,敞开了吃。”

        谢成没有什么吃饭要斯文的想法,人生在世,填饱肚子最重要,当然是怎么吃得高兴怎么来。

        谢拂与桌上其他兄弟聊了几句。

        “大哥去了京城,越来越有文人的样了,他们京城的人是不是都是大哥你这么斯文的?”

        到底是京城,是大殷都城,北方最繁华的地方,这群没去过的人总是充满了好奇。

        “当然不是,那边和咱们这儿一样,也有没读书的平民百姓,吃不上饭的人还更多。”谢拂

        在谢拂的描述下,京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方面,甚至还不如北地。

        比如京城的人都更加重文轻武,身材文弱,不比他们这儿爱锻炼,身体健康。

        不过,虽然他这么说,却依旧没打消其他人的好奇和热情。

        “文弱好啊,文弱书生最好看了,等日后咱们也去了京城,我要爹娘也给我抢一个文弱的郎君回家!”说话那姑娘才豆蔻年华,是谢拂的第四个妹妹,

        谢拂看了看她,深觉现在琢磨终身大事的人越来越早了。

        “大哥长得这么好看,当然也要娶个漂亮的大家闺秀才般配,这样生的小侄子小侄女,肯定会非常漂亮!”

        她自己琢磨还不够,还要把谢拂拖下水。

        谢拂在刚听到她这句话开头,心中便暗暗叫不好。

        在他回北地后,谢成和谢夫人便提过要给他娶亲一事,毕竟那时他已经十七,现在开始说亲,都算晚了。

        谢拂当时以事务繁忙,大业未成,不宜成亲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这个理由说服了谢成,却没能说服谢夫人,还是谢拂又提了一下,“谢家现如今还没有明着反叛,若是结亲之人在此事上与我们有异议,这便不是结亲,是结仇。”

        谢夫人想了想,这才作罢。

        那是谢拂刚回来,现在北地已经完全脱离朝廷掌控,自立为王的名号都打出去了,之前谢拂搪塞谢夫人的话便再说不过去。

        更不巧的是,自立为王后,事业算是完成了一小半,谢拂已经快要十九,虚岁二十,有成婚早的弟弟,此时孩子都已经两岁,他连个房内人都没有,着实过分。

        连谢成都不站在谢拂这边,其他人更说不上什么话,谢拂孤立无援。

        这顿饭的滋味降低大半,谢拂几次希望有事情找上门,但大约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今天是中秋还要他加班,一顿饭结束,谢拂都没能找到离开的借口。

        果不其然,家宴结束后,谢夫人要回后院,让谢拂送她。

        谢拂跟着她从前院慢慢往后院走。

        “昕儿说的虽是玩笑话,却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催婚是每个父母都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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