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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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玄年约四十,模样像个普通人,可周身气息就是个实打实的剑客。

        外人只听得千玄名号,却鲜少有人见其真目,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千玄如今已定居扬州,膝下有个小女儿。

        卫凌也是后来才知道师父已经定了下来,他以为师父会一直执剑走天涯,于红尘中留下一抹艳丽痕迹,没想如今竟要隐退江湖。

        俩人来往书信不多,上一回已是一年前,卫凌这次一来就给他去了信,才有今日一见。

        “师父怎么如此装扮?”

        “还不是家里那个闹腾的,今日一大早就要我陪着去钓鱼,还非得给我弄这身行头,说是想看看‘孤舟蓑笠翁’到底怎么样,她娘整天就给她教这些。”

        千玄满嘴埋怨,眼里却都是宠溺,卫凌看得一惊。

        这还是他眼中那个不苟言笑,杀人如麻的师父?

        他上下打量他一阵,道:“你怎么瞧着一点没变,不是说娶了亲?媳妇没跟过来?”

        卫凌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是与他说过这回事,当下也没有解释太多,只应了个:“没有。”

        千玄也不是真想关心他家务事,俩人回归正题,卫凌解释道:“师父,我这次来明为督察使,监察百官,实为查清金陵至颖州漕运一事。”

        “不为皇帝办事了?”千玄先问了句。

        卫凌摇头,又点头。

        千玄没看懂,自顾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进那什么鬼屁梅花卫,你说你才学了多久功夫就要去干那些刀口舔血的活计?这么多年你小命能保下来就应该多去佛祖面前拜拜。”

        “再说了,我教你功夫就是让你到处去杀人的?”

        “宣帝并不是暴虐之人,死的也大多是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的人。”

        千玄“呸”了一声,“你这就是被人当了刀使。”

        卫凌哪会不知,他早已是皇帝手里一把锋利的刀。那时候的自己只想着让自己强大些,机缘巧合下进了梅花卫,一路走过来跌跌撞撞,走到了今日。

        卫凌沉默不语,千玄也没再纠着不放,“如今既当了正经官员就好好做,不比躲在暗处要好?”

        “师父你倒是变了不少。”卫凌笑了出来,他以前都是让他滚远点,现在还会关心人了。

        果然下一句:“滚。”

        气氛轻快起来,卫凌给他斟了茶。

        “伸手出来。”千玄咕咕囔囔,“我一身医术你不学,偏偏要学功夫。”

        卫凌伸出手放在桌面上,千玄细细去探他的脉搏。

        过了一会才面色凝重道:“我不是让你每月十五吃一次药,没吃?”

        “吃了。”

        “那怎么还这样。”

        卫凌没敢应。

        他自小身体不好,那两年跟着千玄时他就已经察觉出来他不合适练功,可他非要学,于是千玄便一边教功夫一边给他调理,后来回家后仍是一月一服药。

        只是他这些年耗用过多,一枚药已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知道,也能承受。

        千玄这头一想就能明白,开始破口大骂,骂到最后只有一句,“在扬州多留会,我想想法子。”

        “你个兔崽子就是来给我找气的,比家里那个磨人精还事多。”千玄边说边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卫凌一人孤身坐着,他竟看出些寂寥之意,有些不忍,道:“明天来一趟家,你师母给你做吃的。”

        卫凌笑开:“好。”

        千玄走后,白泽进门来,“郎君。”

        “说。”

        “明日扬州知府邀您共进晚宴。”

        “推到后日。”

        “是。”白泽应下,又道:“今日盛京来信,首辅邹正分别见了工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似是对您此行目的有了怀疑。”

        卫凌抬起茶盏抿了一口,白泽继续道:“另外,将军也见了户部尚书。”

        卫凌瞬间皱起眉心,卫海奉又在里面掺和什么?

        “说了什么?是要拉拢将军府还是要探我的消息?”

        “都有。”

        卫凌陷入思考,白泽便等了一会,接下来这条消息他有些犹豫,把不准郎君的态度。

        这两个月来他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夫人,白亦这个门没把嘴的后来又说漏两回,每回郎君都不见生气,就是身边气息骇人得紧。

        不过这还是第一回盛京递来了消息,白泽斟酌一二还是道:“夫人那边”

        原本还在认真思考的人一下看向他,目光凌厉,让他停住了下半句,待重新开口前又听到他说:“她的事不用告诉我。”

        “噢。”白泽愣了,刚刚郎君那瞬间的反应可不像是不想听的样子啊,真是不懂。

        等汇报完事,三人在街上寻了家酒楼用饭。

        白亦感慨:“扬州除了小些瞧着与盛京差不多,十分繁华。”

        白泽也说:“是,而且这边民风开放,听说晚上的街道也异常热闹,没有宵禁。”

        俩人聊着扬州风土人情,卫凌静坐一旁没有接话。

        聊着聊着白亦就有些不记着事,说:“听挽翠说,夫人外祖父是扬州通判,我也偶尔听夫人提起过扬州,夫人做的扬州菜也是一绝。”

        白泽恨不得敲醒白亦这个傻子,郎君方才才跟他说了不想听有关夫人的事,他这就上赶着说。

        白泽在底下踢了踢白亦的脚,白亦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捂住嘴。

        空气静寂了一会,冷着脸的人问:“你怎么知道她做的扬州菜好吃,你吃过?”

        “吃吃过啊,以前夫人送饭菜来书房,您常常不吃,就让我与白泽吃了的,您忘了?”

        卫凌沉默了,心里不知为何越来越不舒服,闷得他喘不过气。

        那些都是她亲手做的?为何他从来不知道?

        这两月每晚入睡前她都会出现在他脑海里,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白泽每天会汇报盛京发生的事,他每次听完都隐隐有些失望,却不知缘由。

        直到今日今日白泽提了她的消息,他又不敢听了,心底莫名害怕。

        她现在应当是离了将军府,有没有回肃清侯府去,若是没有那会不会

        “白泽,后日知府宴请,把通判也叫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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