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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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目光犹疑地看着李萧寒,片刻后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自愿留在婼羌?”

李萧寒望着她,眼神如方才一样含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你说呢?”

林月芽猜出他要暗示什么,便当即沉下脸来,  低声斥道:“李萧寒你不要太过分。”

见她真的恼了,李萧寒便也不想再继续激惹她,终于收回目光正色道:“我答应要帮婼羌来提高农产  ,  你应当也知道,  婼羌的土地矿物繁多,适合种植作物的土壤少之又少,想要真正提高农产,  必须要对土壤进行改良,这不是小工程。”

何止不是小工程,这个提议对于婼羌来说简直闻所未闻。

李萧寒说着,轻轻叹了一声,  “婼羌王未必肯信我,他忧心劳民伤财最后又没有任何效果。”

听到这儿,  林月芽便明白了李萧寒要与若依兰徳定亲的目的。“难道除了定亲以外,你当真就没有其他办法,  你不是替父王挡了一箭么?”

按道理说,那致命的一箭应当能够换取婼羌王的信任。

李萧寒眉头微微蹙起,  “好歹是一国的君王,  岂是那般好糊弄。”

对于那一箭,婼羌王起初的确心存感激,  也彻底不敢和魏王再度往来,  但不代表他没有别的猜想,  不过猜疑总归是猜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李萧寒依旧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要他全心全意的相信支持,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觉得,娶了若依兰徳,父王就会信任于你?”林月芽问道。

李萧寒道:“至少这门亲事得先定下。”

有了这门亲事做保障,李萧寒便是半个婼羌人。

林月芽听到这里,便彻底明白了李萧寒的打算,她神情极为不悦,“你不该这样,这样是在欺骗若依兰徳的感情。”                        

                            

想到若依兰徳着急忙慌来找她商量此事的神情,林月芽便觉得胸口憋闷。

“那怎么办呢?”李萧寒脸上的惆怅不知真假,只听他长叹了一声道:“婼羌的百姓也需要填饱肚子,不是么?”

见林月芽眉头越蹙越深,望着他一直不回话,便又叹气道:“我知道你与若依兰徳交好,但婼羌王的子女太少,若他还有旁的女儿,或许……”

“永安侯慎言。”林月芽出言将他打断,直接道:“可以先用小部分土地来进行尝试,让父王看到你的成效,这比动任何歪脑筋都要强上百倍。”

“话是如此,但那样便会平白浪费一个周期的时间,我没那么多时间。”李萧寒道。

林月芽疑惑看他,“你不是已经留在婼羌了么,难道连这个也是权宜之计?”

李萧寒没有着急回答,他垂眸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许久后才抬眼看向她,声音比方才又低沉了许多,“月芽,我信你所以今日才与你详说。”

“我的确不会在婼羌久留,便是我有心要留下,也留不住……”

裴怀派来盯他的人在还未到达婼羌,便已经被他的暗卫察觉,李萧寒还不知为何裴怀会忽然对他起疑,但以他对裴怀的了解,这个人一旦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起了疑心,便会很难消除。

李萧寒没有对林月芽隐瞒,他将这些与林月芽说完,脸上的愁色到多了几分真实,“裴怀不会任由我在婼羌待着,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将我召回上京。”

理由便是赵主簿当时劝说的那样,大齐绝不可能愿意放质子在婼羌。

林月芽总算是听明白了,李萧寒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明知会离去,却还是要用最低的价格来同婼羌谈?”                        

                            

“我会在离开前,将答应婼羌王的事全部做到。”李萧寒脸上毫无愧疚之色,且还冷笑了一声,“月芽,莫要小看了你这位义父,他并不是全然不知的。”

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大齐不可能让质子长留婼羌,所以李萧寒只要真正做到对婼羌王的承诺,到时候婼羌王定会痛快放人,再加上届时李萧寒又与婼羌王室成婚,那么往后的照拂便也有了保障。

话说至此,李萧寒对她道:“不如你帮我想想,可还有其他法子?”

林月芽总觉的李萧寒在暗示什么,但她不想朝那个方向去想,便垂眸不在说话。

未得到回应,李萧寒忽然话题一转,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问道:“今日为何睡不着,是因为我与若依兰徳婚事的缘故?”

李萧寒心里是有一丝欣喜的,这样至少证明林月芽在乎他,便是她嘴上不承认也无妨。

林月芽皱起眉头,没有片刻迟疑地回答道:“永安侯多虑了,我之所以没睡好,是因为我在为若依兰徳忧心,她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来托付终身。”

李萧寒这次没有再回话,他静静地看着林月芽,直到她出言赶他,他才收回目光起身朝窗边走去。

临出去前,他回头又看了林月芽一眼,堵在心口的那句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

婼羌王有意将公主许配给李萧寒这件事,还未彻底下旨,但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私下里已然传开。

整个冬日,李萧寒都在忙于土壤改良的事,来年开春这批从楼兰购得的小麦便要播种,若一切顺利,七月中旬可见分晓。

冬日里林月芽鲜少外出,李萧寒时不时会在夜里过来扰她一阵,便是她再冷漠,又或是出言斥责,他总能像听不见,看不着一样,下次该来还是来。                        

                            

林月芽索性不管,他来时她便躺着继续睡,完全不去搭理,有时候竟能真的睡着,待醒来后,李萧寒已经离开。

两个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又高了一截。如今木鱼鱼也越走越稳,很少摔跤,便是不小心跌倒,也不再哭闹,立刻就爬了起来。

木糖糖说起话来还是磕磕绊绊,但那双小腿跑跳皆会,两只手悬挂在枝头上,甚至还能翻个跟头下来。

婼羌本是没有过年的习俗,不过近些年与大齐往来繁多,受到大齐影响,在过年前后的这几日里,街道上甚是热闹。

林月芽还是按照在大齐的传统,在腊月二八这日,剪了许多窗花。

王后和若依兰徳都喜欢她剪的窗花,几个人的宫殿里每一扇窗子都贴着精致的窗花。

努尔若和努尔山那边也送了几幅。

夜里李萧寒还是往常那个时间,跳进屋来,他见林月芽佯装睡着不肯搭理他,便翻箱倒柜在那里摸索了半天。

最后坐回床边,语气颇为不满地望着她背影道:“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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