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时隔八年,她又一次吻了江依(2 / 2)
制片人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拒绝,因为观山去世后,江依的颓丧树立了她高岭之花的形象,和《撞击》里充满欲望又鲜活的沈桃太不一样。
可江依说:“我想演我也能演,观山当年那个角色就是为我写的。”
观山是她的伯乐,总能发掘出她不被常人看到的另一面。
江依把出演《撞击》当作对观山的一次告慰。
不过观山不在了,她不知别的导演还能不能启发她演好这个角色,她找了一个环境与电影描述极相似的小镇,去那儿体验角色两个月。
她没想过在那儿会遇到郁溪。
就像她没想过一根枯死的柳条遇水还能活过来。
江依想或许《撞击》这部电影的面世是一个契机,当告慰了观山的在天之灵,或许她和叶行舟还有机会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但叶行舟显然不这么想。
当江依开始跟叶行舟谈她要离开,叶行舟一脸阴郁的问:“你离开我以后,活得下去么?”
叶行舟在掌舵叶氏集团后,已渐渐像她身上的黑色纱衣和檀香,变得孤僻而狠戾,沉迷于冷冰冰的奢靡物质。她对江依的威胁说到做到,她的律所跟娱乐圈的很多公司牵连颇深,很清楚怎么拦死江依的路。
江依因精神崩溃而停不了药的那些时候,叶行舟有照片也有视频,网上一发,找一堆小朋友表示要追随效仿,江依很快被判为劣迹艺人,所有作品一刀切下架。
江依没觉得冤,她离开了邶城,专找像祝镇那样不通4g网的小镇,没人认识她,她开一家小酒馆,几个月后又离开。
飘飘荡荡,寥寥落落。
她没想过再找郁溪,她一直以为郁溪已经跟舒星在一起了,心里被往事罩上一层愧疚的阴云,也让她觉得自己不如明亮的舒星配得上郁溪。
郁溪在她心里变成天上的一轮月,远远的照耀,让她知道死掉的一颗心还有活过来的可能。
人生还残存着这么一点希望,也就够了。
在山城跟郁溪的重逢完全是一个意外。
江依的讲述让郁溪顿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叶行舟则噙着阴寒的笑意问江依:“我们俩一起犯下那样的大错,你真以为你能一走了之?你怎么对得起我姐……”
“啪!”
江依愣了愣,叶行舟仰面摔在地上,瞧着郁溪,满眼的不置信。
郁溪跨坐到叶行舟身上,狠狠揪住她衣领,叶行舟被刚才的一耳光扇得发丝凌乱,露出罕见的狼狈。
“你……敢打我?”
她当说一不二的叶氏总裁已经太久,全然没想郁溪会用这样原始而粗暴的方式对待她,顿时失了章法。
在郁溪揪住她衣领时,她本能伸手挡在脸前。
郁溪哂笑一声,却没再打,而是一把拽下她颈间的项链。
“你姐当时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她把这条项链塞给江依,你猜她是想说什么?”
链坠哗啦啦从郁溪指间垂下,在病房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虽然我恨你。”郁溪盯着叶行舟肿起的侧脸:“但我想,你姐要说的是,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江依的错。”
“她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
叶行舟拼命挣扎,低吼:“你知道什么?”
郁溪力气比叶行舟大多了,牢牢制住不让她动弹:“我就是知道。”
江依望着郁溪指间的链坠,被铸成精巧的花瓣形状,随着垂落的重力微晃,像一片真正的花瓣在春风中飘摇,充满灵动的生命力。
江依忽而掩面,眼泪自她指缝滴落。
郁溪放开在地上挣扎的叶行舟,走过去把江依的头抱在怀里:“不是你的错。”
“不管出事后,叶行舟这垃圾说了多少次是你们共同犯下的错,但观山知道那是一场意外,不是你或任何人的错。”
叶行舟摸到她的银杖,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会找江依。”郁溪看着叶行舟说。
“你刚才说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找她六年,你错了,我会找她。”
说到这里她忽然可怜起叶行舟来,从小的颠沛让叶行舟并不相信爱是一种正面的情感,是比愧疚或者恨更强大的力量。
“当年江依从祝镇离开后,我在附近镇上找了她很久,要不是后来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我会找她一辈子。”
她捧起江依的脸:“我爱你,我从十七岁开始就爱你,到现在二十七岁了我还是爱你,你不要和叶行舟一样蠢,她那种人,最后只能落得孤独无依的下场。”
叶行舟叫:“江依。”
“你确定要这样吗?”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你到现在还没明白,离开我后你只能过怎样的生活吗?”
她遥遥对江依伸出一只手,像引诱:“你现在回来,我姐会原谅你的。”
江依平静的答:“你知道我不在意钱。观山早已原谅我们,是你,不愿原谅我也不愿原谅自己。”
“行舟,事情过去那么久,该走出来了。”
叶行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顿了许久,打了个电话:“把东西拿过来。”
很快,叶行舟的司机出现在病房,把一个小小牛皮纸袋递给叶行舟。
叶行舟向江依的病床走过去,郁溪挡在江依身前。
叶行舟睨她一眼,把纸袋摔到郁溪怀里,话却是对着江依说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她带着司机走了。
郁溪拿着纸袋犹豫一下,江依开口:“没事的,给我吧。”
她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郁溪盯着满床的证件讶然。
那是江依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等等一系列。
江依拿起身份证:“她到底还是观山的妹妹。”
“或许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我坚持不跟她回去,她会还我自由。”
她笑着把身份证递到郁溪面前:“喏。”
“怎么?”
“我们重新的、正式的认识一下。”
郁溪接过,低头,身份证上是江依清丽的一张照片,旁边的姓名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江依”。
江依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来不及散去的哀伤,仍似春风拂面:“郁溪你好,我叫江依,‘池上柳依依’的依。”
原来她的本名就是“江依”。
阴差阳错之间,打一开始,她就是用最本真的自我在面对郁溪。
邶城被奉为高岭之花的大明星江冉歌,才是一场镜花水月。
郁溪坐在床沿,与江依双瞳相对:“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小时候,有次舅妈让我上山采菌子,天突然开始下很大的雨,我从没见过那样的雨,好像有人一桶一桶把水从天上泼下来,我试着把手抬到自己面前,就只隔着一手臂的距离,却连自己手指都看不清。”
“你知道祝镇那种山,本来就泛着潮气,在这样的大雨下,路滑得站都站不住,我背着竹篓往山下赶,摔了好几跤,好不容易才回到舅妈家。”
“舅舅舅妈和曹轩在家吃午饭,看我进屋,舅妈脸色不好的放下碗,过来就劈头盖脸冲我头上猛打一下,喝问我:快下暴雨了你为什么还出去?谁让你把牛仔裤摔成这样的?”
“我从小都是捡轩弟的旧牛仔裤穿,舅妈生怕我把裤子摔烂了,要她出钱给我买新的。我一个人默默回房,检查了下,发现牛仔裤没烂,倒是我的膝盖全磨破了,血淋淋的,到现在还留着一个疤。”
她问江依:“你要看么?”
江依点头。
郁溪今天穿便服,一条阔腿工装裤,很利落的挽起裤脚,小腿细而长,支在床上,露出白皙的膝盖。
江依凑近了去看,的确在十多年后的今天,还能看到那淡淡的疤,像幅地图。
她伸手摸了摸:“还疼么?”
这话问得傻,郁溪却点点头:“疼。”
舅妈劈头盖脸的斥责,和摔得太惨的回忆一起,像伤口没来得及挑出的沙砾一样,长进血肉,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江依微微俯身。
她裹着郁溪帮她拿的那件厚毛衣,毛茸茸的浅葱绿,在淡到昏暗的灯光下,周身散着一圈光,像夕阳里看上去过分温柔的一株植物。
她对着郁溪膝盖上的疤吻下去,柔软的嘴唇流连,连温润的吐息都变为一种安抚,让郁溪心里湿漉漉、毛茸茸的一片。
“小孩儿,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天会突然下大雨,那是意外。”
一句柔软的公道穿过经年的时光,钻进当年不知所措的小小郁溪心里。
她轻轻扶着江依的肩让她起来,凑过去,吻上江依的唇。
含着嘴唇喃喃:“江依,也不是你的错,那是一场意外。”
那是一个时隔太久的、真正的吻,
从十八岁以后,郁溪再没吻过江依,她以为江依爱别人,所以只愿咬她,像只被伤过的小兽一样恶狠狠咬她。
时隔八年,郁溪上天入地,走过漫漫的人生路,带着茫茫的恨意和不知归处的爱意,终于等到真相水落石出。
她带着灵魂的皈依感,极尽温柔的,再一次吻上了江依的唇。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儿童节快乐!为了欢度节日=v=,还有谢谢小天使们帮我推文,今晚,那个,要是你们都需要的话,加……加个更?(强自镇定围笑,手没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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