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与众不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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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与众不同

        五月初,齐周两国关于四为奖获奖人的议论甚嚣尘上。

        但凡大喷子,一般都爱出风头当外界议论纷纷之时,周国江宁府人陆延重特意闭门谢客数日,既不对自己获奖一事明确表态,也不说自己到底是否领奖。

        吊足了天下人的胃口。

        过了一把世人聚焦于此的瘾,五月初三,陆延重忽然携弟子数十人北上。

        出发前,特意言明:陆某此行非为名、亦非为那数千贯的奖金和别院,而是为了去淮北广宣教化,劝导楚王以天下苍生为重,施行仁政,休要再行残暴屠戮之举。

        一路上,沿途名士夹道欢迎,陆延重风光无限.

        可到了五月初十日,一行人距离淮北不足百里时,却被当地官员拦下。

        官员态度倒是恭谦有礼,但说甚也不许陆延重去往淮北。

        这官员硬着头皮招惹臭又硬的陆延重,自然是收到了朝廷旨意不管怎说,陆延重都是周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去领一个齐国的奖,象征意义终归对周国不那么有利。

        可这么一来,就显得周国很没有格局了。

        人家齐国敢颁奖给周国人,你周国却不敢让人去领

        得知陆延重赴齐受阻,蔡州五日谈于五月中旬刊文《周廷,你要自信!》

        当年丁未之乱后,李娘子夫妇将其收藏的大量金石书画运往江南,却在经过淮北时,路遇剪径强人,多年收藏被劫掠一空。

        所谓‘不怕黑不怕红,就怕没热度’的后世网络炒作之法,在当下依然有用。

        江面阔不过百余丈,不多时便抵近北岸。

        两个多月前,霍丘罗家店惨案,陈伯康不止除了知县娄喻兴,同时借机将一批中层军官去职背锅,腾出位置提拔了当晚和他共进退的张多福、徐鹭.

        算是在淮南军政两界都扶植了自己人。

        “先生,我叫薛来寿,淮南霍丘老鹅池村人,我娘子叫”

        有人说此地礼乐崩坏、乱俗伤风,也有人说淮北富庶甲天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呵呵,别哭穷,谁不知你们这摆渡生意挣的不少,一条船一天少说能挣万余钱吧?”

        那收钱小校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明眼一看便是逃去对岸讨生活的人家,他声色俱厉,但对那些士子打扮的,却要客气上很多。

        躬身站在一旁的仆妇也抬头看了过去,片刻后略带愁苦道:“李娘子莫要抱太大期望,那批书画金石已丢了十二年,便是能幸运找到,也不知换了几手主人,恐讨不回来了.”

        文人嘛,逆反心理最重,越不让干啥,他越要干。

        这一家人不敢露出任何不满表情,夫妇俩蹲在甲板上小心翼翼的重新捆扎好被拆散的行李。

        “嘿嘿,甚事都瞒不过秦队将。那借人这事”

        但船上不止有想要去淮北游历的士子,也有不少扛着铺盖卷、担着行李的百姓。

        而淮北在周国的风评,褒贬不一,且天差地别。

        一听这个,女人当即缩手心里却不由难过起来。

        那名年纪大些的仆妇拿出一角约莫三钱的碎银子,小校收了,赔笑道:“夫人坐安稳些,船小待会过江心时会小有颠簸。”

        那一家三口的农人,行李颇多,男人挑着担,女人一手扯着女儿,后背上还背了小山一般的包袱。

        当家的男人没有完全听懂,但见军士将自家包袱放下,才明白对方刚才只是替娘子扛了一段路,并非要强占。

        欲要过河,每人百文,童叟无欺。

        “.”

        正难受时,却见方才拿走她包袱的军士,将包袱放在了一张桌案旁,回头道:“大哥大嫂,来此登记,留下姓名籍贯,先去旁边吃顿饱饭,持了文书开的路引,可免费坐牛车去往蔡州城南。那边会为你们做统一安排”

        薛来寿替女儿接了饭碗,小丫头不敢从军士手中接,却敢从爹爹手里接,下一刻便抱着大碗狼吞虎咽起来。

        士子难缠,且惹到一个,便会带出一窝同窗、老师,没事谁愿触他们的霉头。

        由此带来的影响,却是更多周国士子对高居热搜榜首位近月的‘淮北’,充满了好奇。

        薛来寿喃喃说不出话来,他婆娘却一边抹泪一边温柔嘱咐女儿道:“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

        眼前这妇人,虽一身布衣,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清瘦身形自带了一股清若幽兰的矜贵气质,一看便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女眷。

        “呃”小校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踌躇片刻才难为情道:“那个,我朝都巡检使八月间要来淮南巡视检阅,我军中.那个那个缺额有些大.张指挥使想,呵呵,想从贵军借点人穿上我军军衣参加校阅.”

        此事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咦,可不敢,可不敢吃军爷的饭食”

        这边两人窃窃私语,那边的康石头带着军士组织人员下船。

        且此人身旁只带了一老一少两名仆妇.敢于出门不带男子陪同的妇人,一般都有些跟脚。

        康石头见此,稍一挥手,便有一名军士上前,二话不说从女人身上取下包袱扛在了自己肩头。

        “.”

        待小校离去,那妇人依旧站在船舷边,视线越过邈邈江面,盯着对岸缓缓道:“上次行经淮北,已是十余年前的事了。”

        当今百姓可没人懂纳税人的权利义务之类,更不敢有‘官府服务百姓’的非分之想。

        罗家店当晚,若不是他反应快,‘借’了歌姬头上簪花一用,此刻也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诶”女人下意识伸手,丈夫却赶紧低声阻拦,“娘子休抢!不要了,不就几件旧衣和一床破被么,咱不要了,莫恼了军爷.”

        北游士人中,亦不乏某些成名已久的人物

        五月二十二,一位约莫四十许的清瘦妇人,在仆妇陪伴下,登上了北渡客船。

        薛来寿连忙推让,那本就不善言辞的军士更尴尬了,端着个碗僵在原地。

        不过,这也是冒了风险才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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