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自罚三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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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稷这么一说,熊赳赳杠着头的蔡勤当即跪在了稷儿身旁,直嚷嚷道:“男子汉敢作敢当,那蛮子我也打了,姑父不能只罚稷哥儿一人!”

        低着头装可怜的陈载文闻声也跪了下来,小声道:“姑父,是金国太子对娆姐儿不敬在先,方才他那嬷嬷还打了我们,还有,我们那时也不知晓他是金国太子,不知者不罪,念在稷哥儿是初犯,姑父便”

        坐在一旁的陈景彦眼观鼻、鼻观心,一声未吭,挨着他的蔡坤瞄了前者一眼,见陈景彦如此淡定,干脆也闭口不语。

        嗯,若三小只一起挨了元章责罚,倒也不是坏事王府世子、元章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若陈家孙子、蔡坤儿子能和他一起挨了打,日后关系会差么?

        后头,关心则乱的嘉柔已趴在窗缝边看了半天,冉儿抱绵儿、稷儿又挺身而出主动揽责保护妹妹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

        从小习惯了宫中冷漠的嘉柔蓦地鼻子一酸,身后,一直支耳细听前头动静的蔡婳却意味深长道:“家里孩子都知拼着挨打也要爱护姊妹,却不知大人老在背后搞那些无聊手段作甚!”

        嘉柔自是听的懂,不由回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可前头的完颜安听了陈载文说‘不知晓他是金国太子’的话,当即暴躁道:“荒谬!本宫明明已言明了自己的身份,你扯谎!”

        看那模样,若不是被柴圆仪一把拉住,竟作势上前打人似得。

        方才,陈稷在讲述事情经过时,完颜安只以愤恨目光注视下方,未反驳一句,此时因为一句‘不知他身份’却暴跳如雷。

        在场大人都能猜的,王府小世子所言应该不假。

        陈初自始至终未发一言,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此刻各方使臣却总又有意无意间往他身上瞟。

        猫儿望着跪在地上的稷儿,心疼的不行.便是明知儿子是为了保护姐妹才与人生了冲突,但为了大局,还是主动向柴圆仪道了歉。

        并主动道:“今日都赖稷儿的乳母没有随行照应,寒露,去后头知会一声,将涵春堂的贾嫲嫲,杖毙!”

        最后这声,冷峻严厉。

        在场诸位大人倒不觉着这般处理有甚问题一个奶妈下人而已,打死便打死了,刚好给太子出口气,也好减轻世子面临的惩罚。

        须臾间,能想到让下人背锅、为太子出气,在使臣心里已是最佳解决方案,甚至有人暗赞王妃机智。

        “王妃,不必如此”只有柴圆仪象征性的劝了几句。

        可猫儿随行侍应的寒露清楚听明白了王妃话中的机巧,早已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似乎是去执行命令了。

        稷儿稍稍呆愣一下,差点将那句‘母亲,孩儿何时有了一个贾姓乳母’问了出来。

        贾.不就是假么,假乳母,便是杖毙空气。

        王府打死个下人,谁还敢亲自要求验尸不成?

        王妃说打死了,那便是打死了!

        眼看一场孩子间闹剧即将就此收场,那完颜安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猫儿好说话,而上了头,只见他再次抬手指向了陈稷、陈绵,叫道:“不成!你家乳母又没打我,本宫要亲自抽他俩三十鞭方可消气!”

        “安儿,不可胡闹!”柴圆仪越劝,完颜安越来劲。

        始终没有开口的陈初,这才看向了完颜安,只听他道:“不劳殿下动手,我回去自会惩治犬子。但今日我家下人有罪,已杖毙,殿下的乳母呢?听说,她还以下犯上对陈、蔡两家公子动手了?”

        “.”

        完颜安一怔,可一直没说一句话的蒲鲜嬷嬷却猛地抬起了头,内心迅速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你敢!”完颜安终于憋出一句,但明显没有对上稷儿那帮孩子时有底气。

        陈初却朝厅外随意挥了挥手,同时道:“招娣,将孩子带去后头。”

        这是怕当场杖毙会吓坏孩子们。

        李招娣带着王府儿女出厅的同时,小乙已带人将蒲鲜摁到了地上。

        完全被恐惧和愤怒占据的完颜安想扑下来阻拦,却被一名亲卫牢牢抱住,任凭他踢打也挣脱不开。

        行刑相当迅速,甚至众使臣都没反应过来时,臂粗的水火棍已落在了蒲鲜的后背上。

        一棍呕血

        这是根本没留手啊。

        也是,小乙这帮驻家亲卫,和见了面就兄长、哥哥不离口的稷儿本就亲近,今日眼瞧小世子受了欺负,王爷又下了死令,怎会不痛下杀手。

        几棍下去,原本咬紧牙关不吭声的蒲鲜再也忍不住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以女真语大喊道:“主子,需忍!”

        完颜安目眦欲裂,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直到数十息后,蒲鲜渐渐终于没了声息.

        我家死一个假乳母,你家死一个乳母,蛮公平的吧?

        坐在椅子上的斡道冲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他总觉着,楚王当众杖毙金国太子乳母,不止是震慑完颜安,也有给他们看的意思。

        陈景彦随意扫了一眼无能狂怒的完颜安,心道:还不是你自找的,原本元章不愿与你一个孩子计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生事,要知晓,当初完颜亶带去南京的儿子,可不止你一个!

        直到此时,陈初才起身向柴圆仪一礼,道:“今日令皇后受惊,皇后恕罪。”

        “无碍,楚王处理的极为妥当.”柴圆仪挤出一丝笑容。

        随即,陈初转身面向众使臣,只道:“后宅些许小事,耽误了诸位饮酒的兴致,走,回席继续,本王自罚三杯”

        蔡坤忙一抬手,请妹夫先行,随后道:“哈哈哈,是是是,莫被惫懒下人影响了兴致,今日犬子也闯了祸,我也该自罚三杯以示惩戒.”

        说着以示惩治,但那口吻神态却因‘犬子’和世子一起闯祸,有股子骄傲一般。

        待众人离去,还留在堂内的完颜安终于挣脱了束缚,只见他先往亲卫腿上踢了一脚,才急匆匆跑到蒲鲜身旁,扒拉几下,后者全然没了一点声息。

        这位乳母,从他出生带他到七岁,感情极为深厚。

        此刻见她升级断绝,完颜安不由悲从中来,几步跑到柴圆仪身前,哭道:“母后,儿臣要为蒲鲜嬷嬷报仇,要将他们都杀了!”

        正静静望着蒲鲜尸首的,柴圆仪毫无征兆地挥起一巴掌扇在了完颜安脸上,低声斥道:“你今日,但凡知晓甚叫适可而止,也不会害你乳母枉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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