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修错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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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苑内灯烛通明,苑内假山环抱池沿,静谧的小苑里,潺潺流水撞击山石之声,甚是好听。

        裴无刚从净房沐浴出来,身上还带着些湿气,他凝立了片刻,终于抬步入门,衣袍微扬。

        云秋和盈月在外间守着,见裴无进来,朝他屈膝行了礼,二人眼观鼻鼻观心,随后便让其他几位侍女悄声退了出来,轻轻将门掩上。

        屋内陈设之物皆是少女闺房所用,四壁贴以锦绣流朱,秘色雀纹锦瓶被当作花瓶,里面放着新鲜的玉芙蓉……虽不是极尽奢华,但也是处处精雕细琢。

        谭方颂对他这个女儿是真的宠爱。

        裴无走进里间时,隔着层层床幔轻纱,瞥见床上一抹月白倩影,他脚步一顿,硬生生地停在屏风之畔。

        谭清音趴在锦被上,左手支颐,右手翻着书页,她穿着薄绸中衣,翘着双腿,玉足勾缠在一起,一下一下晃荡着。

        雪白的肤色在暖黄烛火映衬下,晃出层层叠叠重影,直叫人眼前发昏。

        窗户半开着,晚风时不时吹进来点,烛火轻跳了跳,丝丝凉意袭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谭清音放下书,她撩开帐子探出脑袋,想让云秋将窗子合上。

        倏然看见裴无立在不远处,谭清音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她弯腰将床幔别在一旁鎏金帘钩上,轻轻唤了声大人。

        她才想起来,晚间时,娘亲过来告诉她,家里客房不够,今晚要裴无睡在她屋子里。

        那美人榻是照着她的身形大小定制的,裴无身量又高大,哪能睡在那上面。

        既然如此,那就势必要睡在一张床上。

        一想到这样,谭清音有些紧张,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对着裴无指了下自己身侧空出的大片地方。

        “大人,你睡这吧,我的床大。”

        谭清音乖顺地朝床里挪了挪,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暖色烛火下,她未施粉黛的面庞宛若湖水般明净,湿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生了股百媚千娇的滋味。

        裴无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他神色平静地点头。

        他站在床边衣架前,背对着谭清音,衣物窸窸窣窣摩擦声,随了他脱衣的动作,劲瘦的腰身拉扯出流利的线条。

        外衫挂在一旁架上,谭清音的衣衫被他的压在下,墨色的外袍与鹅黄的轻衫,无论颜色尺寸两者都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谭清音收回视线,瞥了一眼窗子。

        她探着脚要下床,脚趾头刚碰到软鞋,耳边便响起裴无清清冷冷的声音,“做什么?”

        裴无回过身,便见谭清音光着脚踩在地上,被他这么一看,她足背微弓,白嫩的脚趾蜷缩,滞在原地不动了。

        迎着他的目光,谭清音咽了下口水,解释道:“我想下去关个窗子。”

        他只穿了中衣,衣领交错着,露出男人修长的脖颈,说话时,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谭清音的心微微一跳,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往日见惯了他衣冠整齐、端方沉稳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到裴无私下这般随性。

        “我去关上,你别下来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不容置喙。

        谭清音哦了一声,缩回刚探出的脚。

        半开的窗子发出“吱呀”声响,苑内潺潺流水声被隔绝在外,屋里的烛火陆续被掐灭,亮堂堂的屋子渐渐隐入昏暗中,最后只余一盏在床头轻轻跳动。

        谭清音躺在被子里,贴在墙边蜷着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若是将被子扒拉开,能看见她面染红霞,呼吸微乱。

        屋子里安静极了,因而任何轻微声响都被衬得很大。

        裴无掀开被子躺在她旁边。

        或许是这两天身边人都在和她说圆房这件事,如今两人又睡在一张床上,她难免脑子里铺天盖地的画面袭来。

        谭清音侧卧而眠,背向着他。她一下一下揪着被角,只觉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呼吸好像也变得艰难。

        过了许久,裴无觉到身侧人动作,他终于问。

        “睡不着?”

        谭清音轻轻嗯了声,她翻过身面向裴无,深呼了口气,声若蚊呐:“大人,可否将灯烛掐了,有些刺眼。”

        她平日里睡觉是会留一盏灯烛的,只是今日她实在心生异乱,睡不着,便全数怪罪在灯烛上。

        裴无起身撩开帐子下了床,他将最后一盏灯烛吹熄,床帐里彻底陷入黑暗。

        谭清音竖起耳朵,听到他掀被的声音,鼻息间淡淡的松木香再次充斥在她周身。

        裴无闭目躺在她身侧,谭清音仗着夜色浓厚,看不清对方面容,她肆无忌惮地盯着裴无瞧了半晌。

        目光顺着他凌厉的眉峰,高挺的鼻梁,最后划过紧抿的薄唇……她咬了咬唇,暗恼自己想多了,就算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裴无也不会有与她圆房的心思的。

        她放下心来,脑海里的画面也随之消散。

        夜渐渐地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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