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案场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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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好似心下踏空,  司滢捵捵袖子,手指绕在一处,打了个结。

        那日疯玩到将近申时,  茶楼出来又去听了场戏,等日头一寸寸下拉时,  才回到谢府。

        谢母寿辰就在眼前,  下人们散在各处忙个不停。

        想起白天备好的食材,  司滢到厨房看了一眼,  再往蕉月苑回时,  遇见正往各处巡视的钟管家。

        连日操劳,  见老管家忙得腰都有些佝偻,司滢便关切了几句,让注意身体。

        钟管家感念她,  但也无奈叹气“宫里传了话,说是太后娘娘届时会到,  万岁爷这两日见好,  兴许也会来。都是天字号的人物,  哪哪都出不得错,宁愿现在费神些,  也好过到时候御前失礼,给咱们府里蒙羞。”

        司滢笑了笑,  不好多耽搁老管家忙碌,  便往回走了。

        那天晚上,谢枝山未归。

        次日天彻底放了晴,袁家夫妇也到了。

        袁大人是盐务官,  这回特地告假,  陪着妻子来燕京贺寿。

        他人偏瘦,  脸也偏长,人好像荡在衣裳里似的。

        明明盐务是最有油水的职,却给他喂成这幅模样,倒像是出苦差的官。

        只是开口说话不大讨喜,暗搓搓挑拨,反复提到沈家那位连襟没来的事,最终被妻子一眼瞪来“你脑子管尿浇了?别把官场上那一套带回来,都自己家里人,挑什么理?不会说话滚去睡!”

        妻威如天,袁大人老实了,摸摸鼻子移开眼,正好看见回府的谢枝山。

        “哟,贤侄回来了!”袁大人踢腿起身,满脸挂起笑容来。

        “姑丈。”谢枝山与他寒暄,余光去找司滢。

        她坐在右下方的椅子里,元元则坐在她腿上,乖乖地靠在她臂弯,和她一起听长辈们说话。

        偶尔兴起了,还指着某个人傻乐,仰头呀呀地找她同乐。她弯着眉眼一笑,又顺手拿巾子替小娃娃擦汗。

        和头回的手足无措相比,这时已经抱得很是像模像样了,甚至让他找回上世的场景。

        只是温情归温情,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谢枝山清了清嗓子,上前与长辈们见礼。

        一大家子终于到齐,当天晚上,便都留在了前院的花厅用餐。

        三家人,老老小小十几号口子,提前吃出了寿宴的那份热闹。

        一餐饭罢,时辰尚早,又都继续留在旁边叙旧扯闲,说几句贴已话。

        许久不见,袁逐玉黏着她娘,脑袋快在袁夫人怀里顶出个洞来。这幅娇憨之态,惹得众人接连调笑几句。

        袁逐玉羞得哼了一声,两臂抱住袁夫人的腰“我们娘俩关系好,我黏我自己的娘怎么了?”

        袁夫人摸着女儿的头,笑得又怜又爱。

        龙凤胎难怀,当年生完去了她半条命,后来也就没再生养了。

        所以兄妹头上的老四老五,行的是外家这头的表亲辈份。在袁家也就这么两位小祖宗,自然千娇百宠,要什么依什么。

        袁夫人顾着宠女儿,袁大人则在和谢枝山套近乎。

        面对这位妻侄,他简直像在跟上峰说话,赔着笑,没停地扫听朝里的事。

        谢枝山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不时走神去观察司滢,为她一晚上都不理自己而不安。

        六月的天女人的脸,这是怎么了?

        蓦地,又听姑丈一声“听说咱们府里寿宴,北坨那位公主也会来?”

        明明初到燕京,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竖起两只耳朵,呈打听之势。

        谢枝山心思不在这上头,囫囵应一声,又听上首沈夫人问“那位公主,是不是叫泉书来着?”

        “全输?”袁阑玉没头没脑地接嘴,哈哈地笑道“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她斗蛐蛐打棍球,怕是打小都没赢过吧?”

        “臭小子,这是太后娘娘赐的名,有你说话的份么?”袁大人啪地打了他一下。

        扯到宫里太后,没人再好说什么了,袁阑玉再蒙也知道轻重,摸着头去找茶喝。

        话头就此揭过,又跑到元元身上,说这孩子身板硬朗,打生下来起就没害过什么病,是一众表兄弟姊妹里最不磨人的。

        沈夫人笑着摇头“病是没怎么病,磨人可是一等一的。比如昨晚上非闹着要跟滢儿睡,打也打不乖,哭累了才歇的。”

        “总还是跟他这位姐姐投缘,才时时惦念着。”

        袁夫人招了丫鬟过来,取出一道匣子递给司滢“孩子,咱们头一回见,我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就选了对耳夹子做见面礼。小了些,你别嫌寒碜。”

        司滢起身,笑着与她道谢,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回赠,得了几句夸奖。

        袁夫人叹道“听说逐玉先前连累你差点出事,姨母心头愧疚得不行……我这女儿是个顽主,也属实给我们惯坏了,她要说过什么混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往后她再敢胡来,你只管跟姨母说,姨母罚她顶碗。”

        “娘……”袁逐玉拖着长音撒娇,兼打岔。

        袁夫人唬起脸来,作势训了她几句,复又对沈夫人笑道“大姐,滢儿可说亲了么?这样标致的孩子,我瞧着也可意,不知以后会给什么人家谋去?”

        “还没呢,”沈夫人眉开眼笑地看向司滢“正好,上回跟你说的,你大嫂嫂那位娘家兄弟,你考虑得如何了?若是觉得合意,我去信跟你大嫂嫂说一声,等那位小郎到了,安排你们见个面。”

        厅中一静,好似几下里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腿上的孩子动了动,傻张着脑袋与司滢对视,把手里的糖块递给她。

        司滢接过来喂到孩子嘴里,又抬起头来,冲沈夫人笑了笑“让干娘操心了,我没什么想头,但听干娘的。”

        一声尖锐的吱嘎,是袁阑玉站了起来“这怎么行?”

        “你撒什么癔症?坐下。”袁大人去拽儿子“没大没小的,嚷什么嚷?”

        沈夫人眉目含笑“小四儿,你怎么这么激动?”

        袁阑玉不情不愿地坐下,嘴却不停“姨母,你是出了名的月老,怎么,怎么就不为外甥想想?”

        沈夫人惊讶了“看来我们袁小郎也到年纪,这春心捂都捂不住,不过……”她目光划向谢枝山“你大表兄还没着落,你急什么?”

        “大表兄走科甲正途,受万岁嘉重,以后是天子近臣,要为治国出力的,哪会把心思放儿女私情上?”袁阑玉急道“我不同了,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刚说完,又挨了袁大人爆栗“浑小子,不要脸了?说什么妖话?”

        他逞父威,换来袁夫人一记威胁“再打个试试?我儿子要给你打傻了,你走路回无锡!”

        出声被治住,袁大人气焰矮下来,只能冲儿子干瞪眼。

        厅里气氛倒没受影响,沈夫人故作不解“我们小四儿喜欢哪样的姑娘?说出来,姨母替你留留神。”

        袁阑玉忸怩着暗示道“就……白些,性子好些,爱笑些,最好……有两只笑涡。”

        说完,飞快地看了司滢一眼。

        厅房一角,谢枝山手放在膝头,感觉自己快要被气伤脑子。

        丁淳到底是外男,还会顾及些礼节,老四这小子跟猴一样,明目张胆打她主意,恨不能逮人就说喜欢她。

        她呢?昨儿白天还跟他眉目传情,他满以为以为是开始在意他,结果还是榆木脑袋不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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